要展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博物馆的人也明显慌了起来。
不免得,就有人开始絮絮叨叨地交头接耳:“那个小温过来第三天了吧?那画到底修复的怎么样啊?”
“不知道啊,没有一个人看到。”
“别说看到画了,我连人都没有看到啊!”
“我听说她跟单师说的是三天半,这现在就只剩下半天了吧?”
“嘶,不会是还没有成果吧?”
这群人嘀嘀咕咕完后,就转头看向唐康时:“唐老师,你见没见到画啊?”
唐康时摇头:“我没见。”
“你怎么也没看到!”他们诧异地问:“不应该找你帮忙一下吗?”
唐康时还是憋屈,他在这博物馆待的时间也不算是短了,被一个小孩子抢了风头,说心里没一点不舒服肯定是假的。
但他也害怕陈易宏,最后只敢阴阳怪气地说一句:“人家又没找我,我何必添不痛快呢?”
“再说,她不是都独立修复过屏风画吗?那山水画对她来说肯定轻轻松松。”
所有的工作单位,都是一个小型的社会。里面有好人,也会有坏人。有人觉得这个对,就会有人觉得那个对。
同样,在这个博物馆里,还是有一部分人推崇唐康时的。
一听到唐康时这么说,当即心中就冒出了火,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高声说:“那馆长明显就是捧着她的!怎么可能她一个人独立修复呢?当现实是小说啊?”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才不信什么祖师爷赏饭吃!那白口空话谁不会?得当面做出成绩证明啊!”
“谁知道她一天在里面折腾啥呢?”有人愤愤不平地说:“这马上展会要开始了,能不能行连个招呼都不说,这不乱来吗?”
“对啊,就算不行你早点说,我们也能早点想办法应对嘛。”
“唐老师!”有人噌地站起来,握着拳头说:“咱一起去看看!看看做的怎么样!”
唐康时心中疯狂同意,但面上却装着犹豫的样子:“这不好吧?万一打扰到她呢?”
“打扰啥啊?咱就看看进程,她还能不让看了?”
“让看啊。”
突兀的女声传来,所有人表情跟见鬼一样腾地蹦到了唐康时的背后,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温凝玺。
温凝玺咔擦咔擦地啃着苹果:“不是要看吗?走呗。”
刚刚看义愤填膺的人群安静的诡异,所有人一声不吭地飘忽着眼神。
唐康时头又低了下来,不敢跟温凝玺对视。
哎,这群人。
温凝玺只能放柔语气,给足了唐康时尊重:“唐老师,去看看呗,正好给我提提建议。”
唐康时听到温凝玺喊自己的时候,眼神立刻就惶恐了起来,伸手指向自己:“我?”
“是啊。”温凝玺大大方方地说:“我年纪小,没您见多识广,可能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就当帮帮忙,可以吗?”
唐康时刚刚还不爽的心情就跟浮云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连手都不知道放在那块了,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说:“好好好,我去看看。”
那群人看着唐康时跟着温凝玺离开了,左看看右看看就乌泱泱地跟了上去。
不远处,陈易宏看着这一幕,眼中涌出了笑意:“这群人——”
见陈易宏转身要下楼梯,单石连忙伸出手扶着陈易宏:“馆长,要不要我过去看看,怕他们再给小温找事。”
“没事。”陈易宏摆摆手:“这点程度,她自己能搞定。”
温凝玺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说话毒,但三观很正,对待长辈也极其的尊重。
唐康时虽说有点小自傲,但不是大问题,他本身对装裱还是很热爱的,因此温凝玺也不会故意让他难堪。
甚至,温凝玺可能还会刻意满足他的傲气。
“你看着吧。”陈易宏含笑说:“等一会小唐出来,就该跟你我夸小温好了。”
真假?
单石有些不信,唐康时那么不喜欢温凝玺,怎么可能等会夸她好啊!
房间里,所有人一进去就被墙上挂着的山水画震撼的说不出话。
温凝玺在旁边说:“我这基本已经处理完了,只剩下砑装了(砑装:字画装裱最后一步,打磨背部使其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