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的陆言曦坐在了沙发上,她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平静。
再怎么难以割舍的,最后也都这样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来受的打击还有心理建设都做得够多,以至于好像看起来好受很多。
只是眼神无光了而已。
她始终表情淡淡的,低敛着眼眸放空思绪。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爸爸走了。原衡不要她了。
她曾经最爱的最依赖的两个家都没有了。
如今只剩下自己这幅苟延残喘的身体。
在想什么?好像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在国外的哥哥了。
“嘟——”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也重新回到现实之中,打开看了一眼。
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她盯着上面很短的一行文字,心跳一瞬间就好像不再跳了,失去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
手机里的几张照片像老电影一样一格一格缓慢放映,甚至是卡在同一个画面反复闪烁——
她不想知道发这东西给她看的人是什么目的,什么目的不重要,她不在乎对方是为了伤害她还是得到什么,她在乎的只有照片里的主角两个人。
原衡在外面养了有女人——也许还不止一个——其实她都知道。
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不亲眼看见,就能还还是维持勉强的冷静,哪怕是上一次在包厢里看到他和那个女人的暧昧不清,听到他说的那些话,都不及现在这些照片的万分之一。
她的手指开始变得颤抖——
原来当真的看见,和没有看见,怎么可能没有区别?
她现在看见了,就满脑子都是他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甚至还会想象他在床上会是怎么样子的。
他只会嫌弃她在床上木讷只会喊疼的样子。在别的女人的面前,他可能就不会这样。
她时常觉得他太残忍,这一刻尤甚。
言曦犹如自虐一般死死盯着那些照片不肯移开眼睛,脸上泪痕遍布了也全然不知。
那几张接连发过来的照片里,有一张是浴室水雾模糊下的颀长身影,剩下的就是沙发上堆叠的衣物,衬衫半挂,隐晦矜贵的金属腰带从沙发靠背垂落,还有着女人的丝质吊带裙滑落在扶手边缘,地面上散落着扯断的丝袜。
言曦没有放过照片里的任何一丝细节,清晰又残忍,彻底割断了她心里的最后一根弦。
看见了,和没看见,是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拿着手机冲进浴室。
水流声不止。
保姆发现异常的时候,才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进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女人光着脚站在湿漉漉的地面,手机泡在水池里,言曦还不断用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冷得脸色都快透明。
“太太!”保姆慌了神,一把攥住言曦的手腕,将她从冰冷的水流中拽出来,停止了她的自虐。
言曦没有挣扎,只是木然地站着,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混着眼角未干的泪痕,砸在瓷砖上。
张姨手忙脚乱地扯过浴巾裹住她,又弯腰去捞掉进浴缸里的手机。
只不过已经完全黑屏,无论怎么按开机键都毫无反应。
“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保姆声音发颤,目光扫过言曦惨白的脸色,又瞥向那部报废的手机,下一秒,言曦闭上眼睛轰然倒地。
……
原衡收到家里信息,赶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十点整。
管家和保姆都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