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性大,由来愤然不顾爱好正义。
李塘抬手,众人逐渐静下来,他不过十六岁,但因其身份和阔气在圈子里相对比较有信服力。
“本世子有一计,可为阁老讨回公道。”
众人挤在一处,李塘三言两语做下安排。
张世明见众人都在帮自己,起身鞠礼:“多谢诸位同窗,等此件事了世明必定在此摆上几桌,宴谢诸位。”
李塘眉宇舒展,笑道:“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
一墙之隔,苏白玉望着对面出神的人,笑的别有深意。
许久,沈清臣皱眉:“?”
苏白玉道:“在看一个奇怪的人。”
沈清臣未曾理会他,转头看向窗外,适才一伙人已经散了。
“他周济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没了根的太监,一朝得势,分不清主子奴才。”
耳边犹在回荡,沈清臣摩挲着茶盏,周济身份是何,他从未在意过。
从认识周济开始,他就把这个人当成对立面,仅仅是站位不同罢了。
从不会用他那个身份,去框架,或者羞辱议论这个人。
往日他听的也有,可今日听着尤其刺耳。
“账册的事,进展如何?”
“没进展。”苏白玉翻个白眼,“我家门口,蹲了七八波的人,个个都想拿回自己家的账册,”伸开手指:“出价最高的,足有五百金。”
沈清臣话中带刺:“吃的多了。”
苏白玉瞧着他:“这事也不能一直拖,总要解决的。那账册我只是虚虚看了眼,金额不少,可见这些家伙平时没少捞。”
“不急。”沈清臣想到今日潘家人流放,道:“欲要索之,必要给之。”说着起身:“你拖着便是,小心点,别招惹急了小家伙。”
“咳咳……”苏白玉怒骂:“小家伙你个头啊。”
骤然听沈清臣这么说严冬,苏白玉一口酒呛着,别看严冬小,还真是不好糊弄。
离了江鹤楼的沈清臣,骑着快马离开京都。
城外五里,从山坡上能瞧见流放的队伍。
“主子。”
落地无声,黑衣人跪伏在地。
沈清臣遥望着南方天际,马儿踢着脚,他声音略显低沉:“将人活着带回来。”
“是。”
碧蓝的天骤然变色,天边层叠的阴云扑来。
雨似竹竿,白雨映落红墙,从屋檐跌落,碎了一地。
严冬来不及去蓑衣,匆匆到廊下,隔着帘子道:“督公,人都死了。”
帘子掀开,露出周济艳丽的眉眼。
“一个没留?”
严冬:“对方早就在潘家人身上下了毒,属下跟一批人交了手,但不像是幕后人。”说话时擦干手,从怀里掏出一物递过来:“这是潘家小姐的手帕,也是四人身上唯一的东西。”
周济接过,手帕上绣着一朵不知名小花,最上面是一轮弯月。
“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材质看着很普通,绣线也一般,绣工不算好。
严冬同样疑惑:“不知道。但是另一波人要拿走,属下就抢了过来。”
五月初五,端午节。
今日巳时正,御船行至紫禁河,需帝王放粽子,投祭品。
朝臣随行,皇室宗亲同登御船,同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小皇帝今日早早起来,宫人伺候穿上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