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臣这些年跟周济打擂台,见惯了他阴阳怪气的样。
“东厂和锦衣卫最近动静有点大,可是督公得了新的差事?”说话间,一手覆在奏折上。
这动作明明很普通,可周济无端想起那夜。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覆盖在他手腕上,滚烫的周济挣脱不开,腰间似乎还残留着疼痛,那手蛮力,握得他腰生疼。
沈清臣没听到周济说话,抬眸就见周济盯着自己的手。
沈清臣轻咳嗽两声,垂下衣袖遮挡了去。
周济眼尾格外好看,即便是没情绪的眯眼,也能窥见其艳色。
“本督前几日在逍遥王府,丢失了一件宝物。偷盗者定然是来参加宴会的宾客,本督在找他。”
他语调轻慢温和,可听的人就是血腥。
“找到,一刀一刀剐了他。”
沈清臣对周济寻人寻物不感兴趣,只是这两日官员怨气颇深,日日过府门找他,搞得沈清臣也在怀疑,周济又在生什么蛾子。
“锦衣卫天子近卫,理当护卫天子身侧,而非督公一人之侍。”
“朝臣百官不是罪犯,东厂锦衣卫私闯官宅,惊吓女眷,很是不妥。”
周济听着,好似认真想了想:“是不妥。”
沈清臣看了眼周济,并不认为周济会这么听话。
接着就听他说:“那就劳烦诸臣担待,周济不胜感激。”
沈清臣眉心一皱,就知道周济不是个好东西。
“督公辛劳,镇南王中秋进京的奏折。”抬手将奏折甩给周济,唯一的好脸色都没有了。
周济接住,点点头:“不辛劳,比不上沈大人得陛下体恤,可以休息几日。”
显然刚才小皇帝的话周济听到了,沈清臣反唇道:“督公倒是顺听圣意,不如求个陛下恩典,也给督公一个休息的机会。”
“不不不。”周济摆摆手,“本督是弄权的阉党,同沈大人涯岸君子,没法比。”
沈清臣讥笑一声,转身离开。
讨厌的人走了,周济转身进御书房。
小皇帝抱着脑袋佯装看奏折,神情认真态度专注,周济上前把奏折翻出来,小皇帝急忙把话本压在手下。
“呵呵,周济。”
周济嗤笑一声:“陛下这点爱好,果然跟人不同。”
至少,同先帝就大不同。
皇帝没顺着周济的话说,看了看外面,眨眨眼道:“周济,你跟沈大人吵架了?”
周济笑眯眯地:“没有啊。”
“哦。”小皇帝有些失望,叹口气趴在御案上。
周济戳穿小皇帝心思,道:“这般失望,是想着沈大人生气了,不进宫授课,陛下就可以玩了?”
周济和沈清臣死对头,两人来往御前都会避着对方,除了上朝,私底下两人基本不怎么见面。
一个小皇帝捆绑了两个人,还是死对头的两个人。
小皇帝被戳穿想法,尴尬地笑了笑。
周济翻着镇南王的奏折,淡淡道:“沈大人可不会因为吵架,就停下陛下的功课。再说,陛下不是赐了他休沐吗?也算休息几日。”
小皇帝翻个白眼:“说得好听,朕的话怎算圣旨。”
周济不知听了还是没听,翻着奏折没说话。
宫门口,大老远临砚就看到自家公子,只是走近一看脸色不对,虽然还是如水寡淡,但临砚就是感觉不对。
沈清臣上了马车,临砚心里琢磨着,能让公子生气的,定然又是那位周督公。
夜,
周济白日话那么说,实则对逍遥王还是怀疑的,对于李三的话也不全信。
趁着今日逍遥王外出,打算来此探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