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宜香虽好,香味还是太浓了些。娘娘若实在喜欢香,臣妾可为娘娘调制一种叫做‘蜜合香’的香料。”
“气味芬芳馥郁,不至于过分浓烈,还能驻颜美容。”
年世兰立时僵住了。
安陵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欢宜香,天知道她有多么想逃离欢宜香。
可她,一不懂香料,二无可信赖的太医,便如同陷入泥沼中一样,实在难以自拔。
“本宫……”
年世兰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颂芝许是瞧见她脸色极冷,怕她不高兴了,撇撇嘴就道:“安答应怕是不懂。”
“欢宜香是皇上特意命人制了,送来给华妃娘娘使用的。阖宫上下,只娘娘一人能用此香。你的蜜合香再好,又如何能与皇上的心意相提并论?”
安陵容这话唬了一大跳。
“臣妾不知……”
她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
……
年世兰只得苦笑。
从前,她也与颂芝一样,以欢宜香为傲,认为这是皇上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无事。”
年世兰摇摇头,实在不愿在这件事上苛责安陵容,便道:“你不知内情,好心建议,不怪你。”
“起来吧。”
安陵容惊惶未定,看看年世兰,眼神空空的发怔。
“颂芝,去扶一扶安答应。”
直到年世兰示意颂芝,安陵容这才三两下起来,对着年世兰再服了服身,道:“都是臣妾的错。”
年世兰摇摇头。
怎会是安陵容的错呢。
真正有错的人……
“蜜合香……”年世兰不忍看着安陵容如此,叹息道:“你若得空,可以做一些送来,只是本宫不一定有空用。”
“是。”
安陵容急忙应了,不敢再说什么,好在眼里的胆怯被一丝欢喜替代,领着宝鹃便离开了。
瞧着她走,颂芝噗嗤一笑。
“这个安答应,真是傻乎乎的。娘娘一说喜欢她的蜜合香,高兴得就跟被皇上留牌子了似的。”
高兴得就跟被留牌子了似的?
年世兰也笑了。
不过,她总觉得,安陵容没那么简单,她刚刚那怔怔的眼神,像是意识到了这欢宜香背后的秘密了呢。
这秘密太大了。
大到,蜜合香送来了,年世兰也没法子用,她一旦用了,皇上问起,她要是回答是安陵容做的蜜合香,以皇上的多疑,说不准会意识到什么。
唉。
年世兰叹了口气。
欢宜香的事该怎么解决,到底是头疼的。
“得空,多照拂安氏几分吧。”年世兰捏了捏眉心,说道:“她和夏氏住在一起,想必日子是不容易的。”
颂芝略感奇怪,但既是年世兰的吩咐,她就只有认认真真去做的道理,便道:“是,奴婢明白!必不叫夏常在那个蠢货欺负安答应!”
“你这丫头,人家夏冬春好歹是个常在,你怎好说她蠢货?”
年世兰轻笑,嗔怪一声。
颂芝也吐吐舌头,看着自家娘娘心情终于是好些了,又撒娇道:“奴婢只在娘娘面前说嘛!”
“时辰不早,娘娘要不要用些点心?到秋日里了,正是吃蟹粉酥的时候呢,奴婢吩咐了御膳房……”
颂芝嘀嘀咕咕了起来。
嘴碎得有些吵闹,年世兰听着,却只觉得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