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在看清来人竟然是年世兰以后,惊得连连后退。
她害怕极了,身子和脑袋扭动着,四处看着,想要找寻一个能够防身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年世兰看到她这个样子,便轻轻笑了笑。
都死到临头了,还能这般愚蠢的人,确实值得她笑一笑。
偏偏,此刻的夏冬春甚至还无法理解年世兰此刻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仍是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你别过来!我是皇上的嫔妃,他没有下旨,你不能对我如何!”
果然还抱着希望呢。
年世兰觉得,夏冬春实在是蠢得可怜,便瞧了一眼身侧的颂芝,颂芝立即会意,就将旨意,拿到了夏冬春跟前。
“旨意在这儿了,你要瞧瞧么?”
年世兰将圣旨丢到了夏冬春的面前。
夏冬春呆了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东西,犹豫了很久,才哆哆嗦嗦地上前,去捡了起来。
她似乎是满眼的不相信。
“不会的。那时候,皇上明明说喜欢我,说我可爱有趣的。”她呢喃着,拿起了圣旨。
年世兰不知道他看清楚圣旨上的内容没有,总之她只看了几眼,就迅速将圣旨给丢开了。
“不是真的,你骗我!”
夏冬春疯狂摇着头,原本就披散的头发,更显得凌乱了,她喊着喊着,渐渐哭泣了起来。
她应该还是信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年世兰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和曾经的自己,有些像呢。
死到临头,都不相信皇上会那样绝情,而到最后,心底里那一丝丝的希冀,也破灭了。
“是不是真的,你还不知道么?君恩这回事,何曾有过定数呢?皇上也不过是昨日喜欢你,今日喜欢她罢了。”
“你如此在乎这点子恩情,也难怪会落得今日这样的结局了。”
年世兰摇头笑了笑。
她不仅仅是觉得夏冬春可笑,更是觉得,从前的自己可笑。
夏冬春听得又愣了愣。
这回,她终于是聪明了一次,意识到了年世兰话语里的意思,发狂笑了起来,盯着年世兰,道:“原来你也不是很喜欢皇上呀。”
“哈哈!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害了我的孩子?”
。
看来也只是聪明了那么一瞬。
年世兰心中腹诽,又反问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觉得是本宫害了你的孩子?章太医忽然找上你,又忽然变卦,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更何况,本宫因为你的事情身陷囹圄,还被禁足了半个月,甚至引得皇上猜忌,本宫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这件事当中,真正的受益者,希望看到本宫与你两败俱伤的人,又是谁?引导你走到今天这个解决的人,又是谁?你还想不明白吗?”
夏冬春又懵了。
果然还是没脑子去思考。
年世兰终于是懒得再和她说这些了,回头看向一旁守着的小夏子,道:“本宫没什么想和她说的了。”
“照着皇上的旨意办吧。”
这样愚蠢,但愿她这辈子都耗光了这霉运,下辈子灵性些,投胎将自个儿投得聪明一些吧。
年世兰转身离去。
小夏子为夏冬春端上来鸩酒、匕首与白绫,年世兰不知夏冬春选了哪个,只知道,她的这条命,定然是没了。
走出延禧宫时,寒风依旧是萧瑟的。
也不知这风从哪儿吹着裹挟来了一片落叶,在惨淡的月光之下,那落叶亦笼罩上了一层灰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