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开了窗,凉风灌入,铺面而来的冷让人头脑一下子清醒不少。
“他不是云声,对吗?”许沁已经知道答案,可她还是抱有一丝丝的侥幸。
女医生走了过来,关了窗。“这么冷的风,别感冒了。”
“看来真是那个人。”许沁深吸一口气,心里那点信念也被击溃了。
“很崩溃?”
“没有。”许沁摇头,“江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都到现在了,她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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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帮他?”许沁是真的好奇,以她的能力在哪里都能生花,为什么会选择帮他。
“我若是说,我只是单纯好奇一个人是如何遇见另一个自己,你信吗?”女医生笑笑。
许沁手指沿着冰冷的玻璃划拉出一道痕迹,“结果,你满意吗?”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她说的是实话,她研究这一行多年,这样的情况并不在少数,只是很少有人能够清晰的同时遇见两个自己。无数实验者都失败了,也包括那位。
“我算是庆幸的。”
女医生眉间微皱,她很喜欢跟聪明人交谈,看破他们的想法一向是她的乐趣,如今被个小姑娘牵着走,多少有点颓丧。
“你不一样。”
“一样,我亦是不知道左和右哪一边才是通往那个地方。”许沁看着划下的痕迹慢慢消失不见,心也好像空了般。
“你知道,不然你不会在这里。”女医生肯定道。
许沁与她对视,无言。她知道吗?她不知道。她只是做出了她认为的选择,从本质上看,他们都是一类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又无法否定自己。
“他来过。”女医生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支票,“看,好多钱。”
“不写?”许沁猜到他会来找她,没想到会给空白支票,这两年盛家多次受打击,根本拿不出巨额流水。
“我打算写,但……”
“你打算找我拿钱。”许沁一手拿过那张空白支票,手指微微用力。
“之前没有,”女医生勾唇,“现在有了。”她用手指点了点支票上的那道折痕。
“好。”许沁答应得爽快。
云家的产业都是干干净净的,可惜它们有一个不干净的主子。
“我真羡慕你,刚满月就继承整个云家。”女医生投来羡慕的目光。
许沁后知后觉,这么说,云家的财产在她的名下?
“你的忠心呢?”许沁话里带了几分揶揄,她真的看不懂这人。
女医生一副我比窦娥还冤的表情,语气却平静,“我依稀记得我好像是一名医生,不是谁的下属。”
“给他吧。”许沁郑重道。
“大方!”女医生竖起了拇指。像是不确定,“不后悔?”
“绝无悔。”许沁说得坚定,无论是产业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她从未后悔过。“他更适合处理它们。”
一下被截断心中所想,女医生心里确有几分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欣喜。“计划好了?”
“那是自然。”许沁摊开手掌,视线落在那瞎眼道士所说的命线处。天生富贵,命比纸薄吗?
她不信命!
“我这边也很顺利,棋局已经开了,但愿真是收官之战。”
“嗯。”许沁颔,手中那空白支票已经被她揉成一团。这世间的善与恶是个奇妙的循环,正如那个道士所言,善恶如阴阳,恶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被遏制,就算是那样,她也想试试。
如今小银花已死,沈西西……
“听说公主的情况很不好。”
这人一贯如此,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许沁想起沈西西嘴角的血迹,“她活不了。”
当初那种特殊药被制造出来,很多人成为了实验品,横七竖八,死相难看,活得最长的恐怕就是在医院里苟延残喘的沈西西了。
“他……”
“明知故问?”不等她说完,女医生反问。
是呀,他恨那个人,连同她的女儿。许沁其实也想不通,为什么沈西洲会拼死护住沈西西,一个施暴者的犯罪证明,将她一生定在耻辱柱。她同样想不通,云音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会失血过多悲惨死去,还要自剖腹部生下她这个恶心的骗子的女儿。
“这世间很多情感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母性。”女医生拍了拍许沁的肩膀,像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