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婉告别何老,揣着《赤脚医生手册》手抄本,骑着自行车,把秋实带回了玉牛村。
然而刚进村,就被李春燕和林茜拦了下来。
“苏婉,你好大的本事啊!做出了那种事,卫东竟然还护着你?”
林茜看到自己的自行车沾满了泥土,怒火中烧,语气尖锐。
“这是我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林茜气得一晚上没有睡好,伸手差点把苏晚晚从自行车上拽下来。
苏晚晚牢牢护住怀里的秋实,淡笑着反问:“不是你答应借给我的吗?怎么,后悔了?”
林茜狠狠踢了自行车一脚,嘲讽道:“确实后悔了,要知道你屁股这么脏,打死我也不借给你。这车,没法要了!”
话虽难听,苏晚晚的脸上却毫无波澜。
她这么忌惮自己,十有八九是因为在周卫东那儿吃了瘪。
“怎么,昨天你故意坑我的事情被周知青发现了?”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卫东心软又善良,不过是暂时被你找个八婆给哄骗罢了!”
林茜扬起手就想扇她巴掌,但想到自己是知识分子,在红旗公社还算有些美名,强行把怒火压了回去。
李春燕却没她这么客气,直接冲过来推了她一把。
苏晚晚身子猛然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不准欺负我妈妈!走开!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秋实气愤地鼓起小脸,伸出小腿想要去踹她们。
妈妈好不容易变好了,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这一切。
苏晚晚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背。
“秋实乖,咱不跟狗一般见识。”
李春燕怒目圆睁,“他娘的,你骂谁是狗呢?!”
苏晚晚轻笑:“谁吠的最欢快谁就是。”
“你!”李春燕撸起袖子要上来扯她的头发。
苏晚晚后退两步,把脚插进雪堆,挑起一坨雪来,对准她的脸猛踢了过去。
李春燕的鼻子被打了个正着,气得满脸通红,冲上来就要干架。
“好了,真要在这儿跟她打起来吗?”
林茜像看白痴一样瞅着她。
“这贱货是故意的,你只要敢先动手,她就敢去卫东面前哭诉,说咱们欺负她。”
苏婉笑盈盈地眯起眼睛。
“哟,看不出来,你原来有脑子啊。”
林茜气得倒仰。
但她今天过来有更重要的目的,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太跌份了。
“苏婉,周卫东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对象。你要想嫁人,红旗公社那么多单身汉,多的是选择。你之前不是跟那个王麻子打的火热么,不如就嫁给他?!看在你是寡妇的份上,我和春燕还能给你凑点嫁妆。”
她表情倨傲地仰起头,仿佛是在施舍。
苏晚晚没有马上反击。
她倒是想知道,林茜这张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玩意。
“以前在学校时,我和周卫东就是同桌。我们两家是世交,要不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早就谈婚论嫁了!”
“所以呢,你想说我配不上他。这话也太老套了吧,你能编点新词吗?”
苏晚晚说着,戏谑地瞟了李春燕一眼。
“听见没?她在说咱们农村妇女配不上知青同志,你跟我一样,都是癞蛤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