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爷夸赞。”
说得毫无感情。
“浮白,将人放了。”
“是。”
浮白走后,凌子鸢对江绾说:“现下就你我二人,浮白去办事了,看来,夫人得顺为夫一段路了。”
江绾左看右看,在院子里站岗的丫鬟小厮都有十个有余,这叫没人。
“大爷,妾身还要去······”
“夫人不愿意?”凌子鸢打断。
“愿意,自然愿意。”
江绾眯起眼笑着,唇色渐渐恢复,却也是淡粉的颜色,在月色下显得柔弱又妩媚。
那些个丫鬟小厮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后,纷纷低下头,都不敢再看。
谁知道这是强硬挤出来的笑意,她晕是假,但为了更显真实,在晕倒时,趁着秋茶不备,用力砸自己的腿也是真的。
此刻酸胀感如蝼蚁成群攀爬般涌上来,十分难耐。
凌子鸢的院子距离祠堂的偏堂还是有些距离的,待到老夫人院里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老夫人正喝着茶,见她过来,面上不露责怪,言语却句句施以责难。
“我知你舍不得这块印子,脚程慢了些,但也是宫里被嬷嬷们教出来的,也不能都还了回去。”
“绾儿知错。”
她说着,将掌家印双手呈上,依旧是那个木盒,不过一月,便离了她的手。
在手上重量轻减的那一刻,她心底没来由松了力气,她知道不该如此,但这印子另她承受了太多难言的苦。
“行了,去那边抄书吧,祠堂的那些总归是跟那火有点儿干系,我都让人扔了,你重抄便是。”
顺着她话中的方向,江绾看过去。
早早就让人备下了一箱又一箱的册子,矮桌几、团蒲、烛灯······
有灯,所以今夜······
江绾在心底哀叹,老夫人就那么起身,从她身边擦过,进了里屋。
这是她就寝的屋子,她让江绾在外边抄书,与她只隔着一道纱窗。
这是怕她再惹事,就干脆锁在身旁了吗?
江绾走过去,多了三个箱子,里头还有《青居游记》这种与规训无关的书,不是要静心么,怎的还有游记?
老夫人身边的代嬷嬷安置好人后就走了出来,见江绾拿着《青居游记》发呆。
她走过去解释,“这是佑亲王游山时所做,老夫人的意思,你也该与那些过身的祖宗们见个面了。”
佑亲王是大长公主的叔辈,由于彼此关系好,就算身葬于黄陵,也会在镇北侯府里头为他立个牌子点盏灯。
嘴上不说,但江绾知道,老夫人对祠堂起火一事,就算是救了灵牌,也要怪她。
可能她出现在那就是个错误,不论有没有错。
恐怕世上再无第三个人清楚地知道此事原委。
不过,经过这么一解释,江绾确实心甘情愿去抄,她放的火,惊扰了祖宗,该罚。
代嬷嬷从里屋给江绾带了个汤婆子和大氅过来,“夫人,往后便安分些吧,镇北侯府经不起折腾,老夫人头疾越发的重,也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