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野从鼻子里简短地嗯了一声,迈开长腿下车,从后备箱里拎下行李,合上车门就要离开。
姜洄忍不住道:“邵哥,真不用我跟你一起留下吗?我可是你的警卫员,应该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邵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光闪了闪,“不用,等我办完了这里的事会打电话让你来接我。趁着天色还没黑透,赶紧开车回城里。”
“是。”
姜洄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违抗邵野的命令,只能发动汽车离开。
。
红旗公社的下属大队,乌素图生产大队。
当地社员主要以游牧为生,一年最少要进行四次转场,所以住所大都是更加易拆卸搭建的蒙古包。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成片成片的蒙古包四散开来,在月光的映照下顶毡反射出皮革本身的白色,仿佛是点缀在夜空中的繁星,天和地在此刻置换过来。
一处较小的蒙古包内,热浪翻滚。
背对着木门的男人有着精壮的肩膀和宽阔的背脊,高大的身躯蓦地覆盖下来。
女人无力地仰躺在厚实的被褥上,满头黑发披散开来,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明明是再艳丽不过的长相,神情却带着不谙世事的茫然与无措。
清浅的月光映照进来,曼妙的身姿和与男人粗犷的骨架形成鲜明的对比。
“岁岁?”男人嗓音浑厚,似在出声征求对方同意。
“嗯。”
姜岁怯生生地应声,男人庞大身躯投射下来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愈发显得她身材娇小玲珑。
其实,她不矮的,二十五岁的她已经到了鼓一鼓的年纪,一米七二的身高放在这个年代的女性里头算是很高的了。
但她这一世的丈夫海东青是蒙汉混血,标准的蒙古汉子体型,魁梧高大,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去,目测身高差不多的有个一米九。
他们……有些不太合适,每次尝试都像是在上刑,以至于结婚多年也未成功。
姜岁双手下意识用力捏紧被角,轻咬贝齿,疼痛令她的泪水盈满眼眶,却还兀自忍耐着。
“……别哭。”
海东青终是不忍,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住体内躁动的火焰,翻身出了蒙古包。
姜岁暗暗松了口气。
她重新穿好衣服,侧眸看向蒙古包内摆着的另一张木床。
这两张木床还是刚和海东青结婚的时候,他发现她睡不习惯铺着毛毡的地面,用仅有的一些积蓄托大队里的老木匠打的。
现在一张她和海东青睡,一张她的孩子睡。
蒙古包内不大的空间用一块旧布充当帘子隔开,形成了两个更加狭小的空间。
用来取暖的铁炉子紧挨着另一张床,通红的火光映照出那边的情况。
姜岁探头望去,透过帘子的缝隙依稀能够看到木床上隆起两个小鼓包,被子底下是她正在熟睡的双胞胎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