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为了逗人玩?
除非脑子有坑:这可是好几百万的东西……
脑子里天马行空,林思成无意识的摩砂着铜炉。随着一阵“簌簌”的轻响,几星绿锈落到了台布上。
林思成把手伸到另一边,再继续磨,但殊无动静。
因为这半边是真锈,当然磨不下来。
他心中一动,把铜炉托在掌心,先瞄了一眼:内壁膛锈层完整,但颜色绿中显蓝,标准的水合锈层。
简而言之,也是后粘上去的。
但怪的是,没有任何掉锈的痕迹,再用指甲抠:啧,粘的不是一般的牢。
那为什么外面粘那么松,甚至于一敲就掉?
感觉像是……生怕行家认不出来?
林思成又拿起手电和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越看,眼睛越亮。
许久,他直起腰来,指了指比较光亮的,也就是他之前鉴的那半边:“关主任,你们之前鉴定、检测,是不是就是以这半边的锈层为样本?”
关兴民不假思索:“对!”
“那买家呢,又是怎么发现的?”
林思成自问自答,“是不是买回去的时候,现在亮的这半边也是绿锈(水合锈层)?但放了不久,就开始掉,买家一看东西不对,才报了警?”
关兴民点了一下头:“对!”
“我再推测一下……”林思成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应该是买回去十天左右,最多不超过半月,开始掉锈的?”
关兴民神色有些古怪:这个鉴证报告里肯定不会写,林思成是怎么猜到的,还猜这么准?
他不答反问:“为什么是半个月,而不是更久?”
“因为生漆里面加了醇,十有八九就是酒精……这样混合,会降低生漆的胶着性,以及持久性,所以外层的锈才掉的那么快!”
“内膛锈层也为移植锈,但用的是可能是化学胶,所以极牢……不出意外,应该含有环氧树脂成份……”
林思成拿过检测报告,又“咦”的一声:“这上面怎么都没写?”
关兴民猛的愣住。
因为这是机检报告,只要检测到胶质中有胶着漆成份,证明器物锈层为人为移植粘贴就可以了。要是具体到所有成份,一张纸哪能够?
也确实检测到了精酒和环氧树脂,但没必要写。
旁边的科长和女警更夸张,张着嘴,两只眼珠使劲的往外瞪:大哥,这是分子成份检测,要检测胶质混合成份和分子结构的,你就靠眼睛?
再想想上次的镇纸,以及上上次的倒流壶,科长和女警盯着林思成,像是在看神仙。
王齐志愣了一下:感觉只隔着一层窗户纸:“那为什么要把外面粘这么松,里面粘那么牢?”
“因为仿造者是故意的,就是要把真炉造成假炉卖,再让买家尽早发现这是假货,从而报警,所以才把外面粘那么松。但又怕漏馅,被人发现这是真品,所以把里面的锈粘的贼牢……”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琢磨了一下铜炉的器型,林思成的脑海中突地一亮:压经炉,经呢?
没经你压什么炉?
林思成双眼直放光,又拉过王齐志的工具包,取出一根锥子似的钎针。
然后伸进炉口,在内壁上用力一划……竟然没掉?
“哈哈~”林思成笑了一声,“这樽铜炉是用来洗货的!”
听到“洗货”两个字,王齐志猛往后仰:就说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关兴民怔了一下,狠狠的一拍额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亏自己还是警察?
何为洗货?
洗钱是什么样,洗货就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