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剑的手指突然拍打水面,激起一朵浪花:“继续。”
“石一航”于子亨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武力堂上周私自扣下一批货,说是训练损耗。”
浴缸里的水突然静止。上官剑的声音像毒蛇般从雾气中钻出:“多少?”
“二十支,五箱子弹。”
“有意思,我想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吧?”上官剑慢慢坐直身体,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看来我这些忠臣,个个都有小心思。”
帷帐外,于子亨突然单膝跪地:“义父,需要我处理吗?”
“不急。”上官剑摆摆手,重新躺回去,“说说米国人的事。”
浴室内的湿度警报器突然滴滴作响。
于子亨起身调整通风系统,借此整理思绪:“他们的条件很古怪,三条安全通道的交接点都在湄公河敏感地带,不像是单纯运货。”
上官剑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说下去。”
于子亨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接着说道:“我在想,这会不会是声东击西?炎国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边境时,他们可能在策划更大的行动。”
浴缸里的水突然剧烈晃动,上官剑猛地站起身,水花溅在防雾镜上:“比如?”
于子亨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惶恐道:“比如说炎国最近准备修建的水坝,这东西虽然和我们没多大关系,甚至连万象国政府都在默认。”
“可我想米国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炎国卡住这条河流,定会搞点事情出来,这段时间国际上可不安稳。”
浴室内蒸腾的水雾突然凝滞了一瞬。
上官剑的手指在水面轻轻划过,药材形成的太极图案被搅乱又复原。
他缓缓抬头,水珠顺着刀削般的下颌线滴落,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穿透雾气直视于子亨:“水坝?这想法有意思”
于子亨的腰弯得更低了,左脸的疤痕在蒸汽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这只是属下的愚见。”
“愚见?”上官剑突然轻笑一声,声音却冷得像冰,“能想到这一层,你比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废物强多了。”
他伸手抓过浴巾,丝绸质地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平日里多动脑子是好事,对错不重要”
浴缸里的水哗啦作响,上官剑迈步而出,身上的水迹在防弹地砖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湄公河轮廓:“重要的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于子亨的指尖微微颤——这是上官剑罕见的褒奖。
他刚要开口,却见领突然转身,胸口那朵莲花纹身在灯光下妖异非常。
“和米国的合作我会亲自抓。”上官剑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要是有人敢从中作梗”
“属下明白。”于子亨猛地单膝跪地,腰间的剥皮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三寸,“但凡有人动歪心思,我立刻送他见阎王。”
刀锋映出上官剑满意的笑容,他随手将浴巾扔在鎏金衣架上,走向里间的红木雕花大床:“下去吧。”
上官剑的声音里透着罕见的疲惫,“今夜谁都不见——包括你。”
于子亨躬身退出时,余光瞥见上官剑从床头暗格取出个青铜匣子。
房门关上的瞬间,整个院落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智能防御系统启动的嗡鸣声中,于子亨站在廊下点了支烟,火星明灭间,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于子亨眯眼望去,只见朵布阿的揽胜正咆哮着冲向千佛寺。
“有意思”他吐出口烟圈,指尖在刀柄上轻叩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