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信风水玄学,甚至是到了厌恶的地步。
这是南家人所共识的一件事。
具体缘由还要归咎于上一代,也就是老爷子的父亲。
据说老爷子的父亲当年迷信玄学,盲信道士导致当时重病的妻子延误最佳治疗期而遗憾离世。
父亲死后,老爷子更是将所有祖父收集的玄学物件全部封存在地下室中,日常更是不许任何人提起这些相关。
因而,小阿岁陡然当着父亲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叫在场南家人,包括南知霖都是头皮一紧。
他们不由得想起昨天,小阿岁被找回后说那个跟着她回家的小阿呆。
本以为就是孩子的一句童言童语,现在却是叫人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看见,还是因为过去生活的环境缘故,故意拿这种事情来吸引大人注意。
他们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在场所有人里头,大概就只有白日里刚刚见识过小阿岁本事的南栀之和南景梣没有怀疑小阿岁的话。
他们第一时间内看向了小阿岁所指的位置,眼里带着明显的惊愕。
比起怀疑,他们更担心老爷子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老爷子,此时听着小阿岁稚嫩却煞有介事的童言,本就严肃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只见他眼眸眯起,周身散出一股压迫感十足的气势,直直压向面前的小阿岁。
多年上位者的气势,若换做寻常小孩,这会儿已经被直接吓得说不出话。
小阿岁却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看看自己名义上的外公,又看看外公身边的那个“姨姨”。
见她无奈地朝她摇了摇脑袋,又竖起指头落在唇上。
小阿岁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顿时透出一股小大人般的纠结,好半晌,才苦恼一般,
“算了,她不让阿岁说。外公还是当阿岁没说吧。”
一句话,叫在场的气氛更加紧张。
南栀之感受着父亲的情绪,怕他再迁怒阿岁,忍不住开口,
“爸,岁岁她其实……”
“我让你说话了吗?”
南正丰倒是没对小阿岁发火,只是看向南栀之,目光沉肃而压迫,
“我允许你回这个家,只是因为你姓南,不代表你有在我面前随便发表意见的资格。”
他的话毫不留情,仿若利刃直插心口,南栀之身子一颤,咬着牙,不敢再说话。
南景延几兄弟见状微微拧眉,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小阿岁已经仰起脑袋,挺着小身子冲着面前的南正丰,
“你不准凶阿岁麻麻!”
这外公坏!
早知道阿岁就不告诉他他身边跟着那个姨姨了!
南正丰看一眼这个冲他瞪着眼气鼓鼓的小不点,稚嫩的眉眼,却带着倔强与无畏,和她妈妈有点像,又不太像。
冷哼一声,老爷子收回目光,没再多说一句,起身,径直离开餐厅。
直到老爷子身影消失,餐厅内的所有人才仿佛松了口气。
小阿岁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回到房间,看着妈妈有些失落的样子,才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正想着,房间门被敲响,来的却是管家。
管家手里拿着份文件,走进来时,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六小姐和这个刚刚被带回来的小小姐,但还是将东西递过来,
“六小姐别怪老爷子,他不是真的和你还有小小姐置气,这里头的材料,还是老爷子之前让我备好的,说是让安排小小姐改名落户,本来吃过饭就要给你的。”
南景延虽然说了让阿岁改姓南的事,但这件事到底要知会老爷子。
他既然让管家准备了材料,本质就是接纳了她和岁岁回家的意思。
南栀之接过那份材料,鼻头莫名有些发酸,对上管家关切的目光,只闷声说,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