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儿,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张蔓月看见自己的老父亲这样惊慌失措,赶紧跟他解释道:“我没事,这是黑狗血。”
张父一下没反应过来,“啥?狗血?”
这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往他闺女身上泼什么狗血。
张蔓月解释道:“大伯母担心我鬼上身,泼我狗血,让我现行呢。”
张父气得破口大骂,“我看她才是鬼上身,这些人神神叨叨的,你是我闺女,我还能不知道。”
“不说她们了,反正我也没吃亏。
爹,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过来给你送粮吗,你家里没人,我就先上别处卖货去了。
刚刚我听人说你出事了,赶紧过来看看。”
他要是不过来,都不知道她出了这档子事。
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
看来上次的事儿,他们还没长记性。
“爹,外头热,咱们上家里再说话。”
“成,那就先上家里。”
张父挑着担子,正准备进屋,李母带着李青芸她们急匆匆赶来。
看到张蔓月身上的血迹,李母差点没晕过去,颤抖着声音问道:“月月,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大伯母觉得我鬼上身,泼我黑狗血呢。”
李青芸也觉得张蔓月的变化有点大,闻言多看了她一眼。
听说狗血对付邪祟很有用,黑狗血更是厉害。
可现在看来,张蔓月毫无损,她应该不是妖怪吧。
李母脾气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动怒起来。
“他们想干什么呀,我们好好过日子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人好。”
张蔓月把背篓拎起来,“娘,先进屋再说。”
“行,先进屋。”
李母背着蕨根进了屋,招呼张父坐下。
李青玉和李青禾还小,看着浑身血淋淋的张蔓月,还是有点怕,不敢靠近她。
张蔓月一身的血腥味,回到堂屋以后把东西放下,自己回房间换衣服。
李母打了一碗水给张父,“亲家,你先喝点水。”
张父走了这么久,确实也渴了,接过水咕嘟咕嘟把水喝光,把碗放到桌上。
看到她们弄回来的树根,他心里有些酸。
虽说今年的收成不好,可现在还没到最难的时候,她们已经沦落到要吃树根的地步。
往后她们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哟。
他可怜的闺女饭量还那么大,不知道会饿成什么样呢。
“亲家母,你们怎么上山挖树根了?家里没粮了吗?”
“家里还有点粮,这是蕨菜根,月月弄的蕨菜糍粑挺好吃,家里的孩子都喜欢。
我都寻思着多弄点,可以当饭吃,又可以当点心,反正去挖这蕨根也不费啥事。”
张父愣住了,是月月想吃树根?
这孩子得饿成什么样,才连树根都不放过。
他越想越觉得心酸,今年收成不好,大伙儿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买东西的人也少了。
以前经常有人跟他买点零嘴哄家里的孩子,还买针线啥的,除去成本,他一天也能赚个三四十文钱。
可现在日子不好过,买零嘴的人少了,他一天挣不到三十文。
生意差的时候,他也就能挣个十几文钱。
以后的生意只怕会越来越难做,他想要帮衬张蔓月,怕是都无能为力。
他从自己的箩筐里,拿出一袋粟米,“亲家母,这是我从家里拿来的粟米,就十斤,不多,你留着吃。”
这年头粮食金贵,张家人口多,自家的粮食怕是都不够吃的,李母哪好意思收他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