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水的话正好戳到了叶明秀的痛处,她确实有这个担心。
自从被退亲之后,她就更加担心了,怕别人嫌弃李青芸,怕她嫁人以后受欺负。
姚清水见她没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做媒拉纤这么多年,还没有她做不了的媒。
她刚要说话,张蔓月已经抄起门边的扫把。
“还好意思提自己做的媒,你为了几尺布,把一个大姑娘说给跛脚的鳏夫,害了人一辈子,你怎么不说。
为了几个臭钱,你昧着良心做事,也不怕死了以后下地狱。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出去,再不滚信不信我抽你们。”
她手一扬,那扫把眼看就要落下,姚清水连忙站起身来。
可扫把已经落下来了,又臭又刺挠,差点没把她熏吐了。
她嗷地一下跑远了,“你干啥呀这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荷花婶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张蔓月一直用扫把抽着她。
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往门外跑。
“你个杀千刀的,我愿意上门提亲都是看得起你们,你们还不乐意?
都被人退亲了,还当自己多值钱呢,你们就等着在家里做老姑娘吧,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啊……”
一扫帚落下来,打得她嗷嗷直叫唤。
李青芸拿着她们带过来的东西,全给扔出去,晦气。
“把你们带来的东西全拿走,我们不稀罕。”
旁边有乡亲们看热闹,荷花婶被人扫地出门,深深觉得自己没面子,朝她们呸了一声。
“没人要的小娼妇,给你脸了……嗷……”
扫帚如同雨点一般,狠狠落在她的身上。
荷花婶现在后悔自己没有赶紧跑。
早知道张蔓月的这股子疯劲,她刚刚就应该赶紧跑。
现在想要跑也跑不掉了。
李时俭下车的时候,刚好见到张蔓月拿着扫帚对着人狂抽的这一幕。
虽然五年多没有回家,他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这就是他的家。
所以拿着扫帚抽人的……是他媳妇儿?
送他过来的小兵卒看得目瞪口呆,“校尉,这里就是你家?你认识这姑娘?”
上午在大街上见过面,校尉也没说自己认识她呀。
这姑娘揍人起来可真带劲,一点不带犹豫的。
李时俭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才好。
他们骑马坐马车回来,比张蔓月打人更能吸引人目光。
他们村里人平常哪有机会见到马车呀,那都是城里有钱老爷才能坐的。
可现在,有钱老爷居然到他们村里来了,而且越看越觉得眼熟……
有个年长一点的大娘对着李时俭看了半晌,忽然面露惊惧地说道:“你是……你是俭哥儿?”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青天白日的,他怎么就出来了?
是不是她眼花了?
李时俭朝那大娘点点头,“大娘,是我?”
那大娘的眼珠子都快瞪脱眶了,还真是。
天爷呀,她怎么就看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你……你回来做啥?我可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找她们去。”
李时俭也知道自己的死讯已经传回来了,知道她误会了,无奈道:“大娘,我没死。”
那大娘还是不相信,人都大老远送衣服过来,那还能有假。
再说了,他这惨白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你……你别缠上我就成,大娘看着你长大,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旁边的人见到李时俭,也觉得十分惊讶。
他回来了?
地上有影子,应该不是鬼。
他居然坐着马车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人一块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