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伯见她这么直直走向自己,眼睛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还来不及做什么,张蔓月忽然伸出手,曲着手指在他的脑门敲了两下。
“熟了。”
李大伯:……
什么熟了。
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记起张蔓月之前说过的,她梦行症作,到人家床头,准备把别人的脑袋当西瓜切。
所以她刚刚说“熟了”,是想要切自己的脑袋?
抬眼过来看见张蔓月举起刀,他喊得声音都要劈叉了,“没熟,没熟呀。”
大堂哥和二堂哥见他像是失智一般大喊,有些困惑,什么没熟?
张蔓月的眼睛却连动也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地重复,“熟了,可以切了。”
李大伯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看见张蔓月举起刀,吓得他拔腿就跑。
张蔓月拎着刀在身后追他,“别跑,切西瓜。”
大堂哥和二堂哥终于明白过来了,面无血色地面面相觑,又齐刷刷看向追逐的两团黑影。
她这是梦行症又作了?
王秀娥穿上衣服走出来,看见张蔓月拎着刀追李大伯,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你干啥呀,月月,你快停下。
老大老二,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拦着她。”
大堂嫂和二堂嫂听到她的话,敢怒不敢言。
她手上拿着刀呢,让她们男人冲上去,算怎么回事。
她这么心疼公爹,怎么自己不上去救人。
大堂哥和二堂哥心里也有些害怕,但王秀娥话,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弟妹,你快停下,别伤了人。”
李大伯又气又急,天黑又看不清路,脚下一个踉跄,人往前摔了下去。
泛着寒光的刀从他头顶掠过,他甚至能感受到刀刃破空的风。
张蔓月像是忽然惊醒了一般,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大伯,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怎么坐在地上?”
李大伯现在剐她的心都有了。
她还有脸问。
“你大半夜拿着刀出来做什么?你吓唬谁呢?”
他的声音严厉,却因为跑得太久,声音有些喘,少了几分严肃。
再加上他头凌乱地坐在地上,毫无威严可言,张蔓月半点不怕他。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非常惊讶。
“我怎么会拿着刀,肯定是我梦行症又犯了。
以前我压力大的时候,就会经常病。
估摸着是今天大伯母勾结外人,想要陷害我,给我造成太大压力,我这才找上你们。
唉,我提醒过你们的,以后不要招惹我,谁叫你们不听,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李大伯、大伯母、大堂哥、二堂哥:……
人言否?
张蔓月忽略掉他们难看的脸色,“我现在醒过来,没事了,大伙儿都回去睡吧。
不过你们以后可得注意了,要是下回再惹我不高兴,说不准我还会犯病。”
她弯着腰,捡起李大伯脚边的那块磨刀石,“走啦。”
她挥着刀,刀刃泛着一阵阵寒光,看得人心底寒。
四周的邻居被他们吵醒,纷纷过来看出了什么事儿。
一直在屋里没动静的李四叔,这会儿也露面了,不过也只是看热闹,并没有说话。
王秀娥走过来扶住李大伯,“当家的,你没事吧?”
李大伯反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看看你做的好事,以后不要再招惹她了。”
那丫头真是彻底疯了,以后还是躲着点吧。
王秀娥被抽了一巴掌,心里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