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佗筹谋多年,他们怎么能够抵挡,我们成功了。”
堂主没有说太多那一夜的细节,他摩挲着手臂,神色怀念,但听者能够想象出那一战的惊心动魄。
“花佗一直都说得对,我们身为药奴,在药师的手下如何都是一个死字,与其死之前,备受痛苦,受药师嬉戏取乐,不如费尽心机,搏上一把,挣出生路。”
“说来惭愧,我曾经也曾认为花佗所说不过虚伪之言,毕竟他深受药师宠爱,又聪慧过人,是药奴第一人,大药师曾几度说过想将他从药奴提为药师见习。”
“若是揭穿他,未必不能取代他取得宠爱,或许能摆脱药奴的命运,好在我当时虽然满腹恶意,但却懦弱,没有去告密,而是辗转反侧一夜,也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堂主顿了顿:“所以第二日,那几个人被药师莫名其妙扔进蛇窟的时候,我非常庆幸。”
“在那之后,我就折服于花佗的智慧,追随于他,他曾在决定离开之时跟我说:‘懦弱并不可耻,卑劣才可耻,过去的事早已过去,未来近在咫尺,你早就行走于正确的道路之上,我为有你这个友人而庆幸自豪。’,当时想着为他死了也甘愿,我本该也跟着他离开去寻找新医,只可惜……”
堂主表面上说着可惜,但神情却很洒脱,确实如花佗所说,走在了他想要走的路上。
“我在决战之时伤了根本,堂中的孩子们也年幼稚嫩,我害怕他们无法活下来,于是选择留下,还好留下了,否则哪有今日的光景,还能见到玉大侠呢!”
堂主颇有些感慨地笑道。
万药堂堂主塞给了三人一堆功效各异的丹药,王裕乖乖接过拎好,表情很平静,但是相伴旅行的岁娘和诚心师太早就看出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那个所谓的花佗约莫是王裕哥哥的化名,就王裕那个表现,应该是他,八九不离十。
她们对视一眼,不由替他开口问道:“那您知道花佗最后往哪里去进修医道了吗?”
万药堂堂主点点头,似乎早就在等她们问这一句话:“花佗往南州去了,一个原因万药堂曾是南州门派,只是实力不够,被人排挤来了北州,那边定然有医术更高的门派,另一个原因则是……花佗曾说南州有他一定要找的东西,这个东西关乎到他的生命,甚至高于他的生命,他必须去。”
三人在万药堂内蹭了顿午食,餐食味道很好,内里的能量也足以修补身体,显然万药堂花费
了不少心思。
只是被过度围观叫人怪尴尬的。
回去的路上,岁娘熟练地一边带路,一边安慰道:“虽然你在北州找了五年,人却跑到南州去了,不过往好处想,起码你得到消息了啊!”
王裕有气无力地瞪了岁娘一眼。
“你兄长很厉害啊,难道说姓王的都这么厉害?”岁娘惊叹:“你兄长先前那么难,居然可以反杀药师!”
“我,普通人。”王裕闷闷不乐地反驳道。
倒是没说他兄长是个普通人,进步了。
岁娘欣慰地想。
诚心师太从怀里掏出玉瓶,和蔼道:“道友,今天要不要吃颗贫道的药?这次加了山楂。”
“我没,受伤。”王裕熟练地回答道,师太总是莫名其妙问这个,师太的药治外伤很好用,但他真的没受伤,谢谢师太的好意了,他心领了。
而且,师太也不容易,作为同伴,还是得多包容一下吧。
月明星稀,他们乘着夜色回到客栈。
小镇熄灯很早,这是千百年来的习惯,防止太过显眼被鬼怪盯上,只有那些受大宗大派庇佑的城才敢开放夜市。
但是小镇内的客栈里却亮着一盏灯,掌柜笑眯眯在柜台内算账。
王裕下意识警惕起来,掌柜的脸拢在灯火下,昏暗的光,让掌柜的脸显得棱角分明,掌柜轻声细语道:“客官,有人寻您。”
只见客栈内的阴影之中,竟如水波般开始荡漾,在那波澜之中,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了三个人。
领头的那个一身黑衣,身上绣着暗纹,他表面上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整个人的气息却格外收拢沉静,显然不简单,而他身后两个下属,实力粗看下竟与领头男子不遑多让,令人震惊。
这样的人,带着这样的下属,出现在这样的客栈里,并不寻常。
师太微微后退一步。
“你们是谁?”岁娘手中拿着镇魂铃,面色冷洌,率先问道。
王裕则上前一步,手威胁般扶住剑柄。
“我等皆仰慕玉大侠的风采……”领头的男子哑声道,而掌柜则在柜台后默默观察。
掌柜,男子,岁娘大脑之间闪过一道闪电。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四人玩得小把戏,万药堂的丹药的确名扬北州,但也的确没有那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北州参加万药堂的大会,真正让客栈满客,厢房满租的人,是他们四个要想找出玉大侠真身的有心人!
若是再往前一推测,碧波山庄的老庄主突然告知“药人”秘闻的举动也显得古怪起来。
岁娘的脸色无比难看:“***!居然敢算计我们!”
“今天敢算计我们!明天敢干什么简直不敢想!杀神!上!咱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先打服了再说!”
王裕冷着脸,拔出了剑,剑身照亮出对面三人略带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