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可能。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兵法究竟师从何处,十七岁初出茅庐时,就展现出惊人敏锐的洞察力。
如果这次扑了个空,五年内,乌力吉图都没有再战时机了。
正当他犯愁时,一线天北边的山道终于出现了一群移动的黑点。
乌力吉图黝黑的脸上肌肉抽搐,脸上惊喜地笑容与杀气混合成一种诡异的可怖表情。
来了!
又见面了,大齐战神,这一次,便是我们的决战,我将踏碎你的尸骨,成为你们汉人永世的噩梦!
两侧埋伏的鞑靼军队一动不动,如耐心的野兽,悄无声息注视着大齐的“羔羊们”踏入陷阱。
直到大齐军队的末端也进入一线天,乌力吉图手里的指挥旗终于高高扬起!
刹那间,杀声震天!
箭矢如同暴雨般射向大齐军队。
在山下绝望地嘶吼声中,鞑靼大军势如破竹冲下山坡,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戮。
一切过于顺利,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鞑靼的军队甚至没发现被砍杀的士兵在吼着跟他们相同的语言。
直到认出自己人的士兵越来越多,峡谷内的嘶吼砍杀声才逐渐减弱。
乌力吉图抓起一名穿着汉人铠甲的士兵,猛地摘掉头盔,发现大齐士兵竟然梳着自己人的发式。
乌力吉图浑身僵住了。
被他勒着脖子的士兵不等他问话,为了求生,急切地用族语嘶吼:“自己人!诺颜!那个齐军燕王带人绕後,突袭我军大营,包围了我们,逼我们换上汉人铠甲!诺颜,梁侯的密探已经被那个燕王活捉,信物被他夺走,他让自己人僞造密报,故意引诱我军劫粮!我们中计了!”
一瞬间,乌力吉图浑身的血凉成了冰。
当他急匆匆举起休战的指挥旗时,一切都晚了。
一线天的两头,被大齐铁骑前後包抄。
那个三次打得他落荒而逃的战神陆骋,此刻坐在棕黑色的战马上,挡住一线天的出口,嗖的一声,举起了一面破烂染血的指挥旗。
正是衲祺关口的上一任守将赵琦战死时,手里拿着的那面指挥旗。
七个日夜的浴血死守,赵琦确实等来了能让他安心托付边疆百姓的人,大齐的守护神。
而此刻,大齐战神军旗猛然麾下,山顶燃火的无数巨石轰然滚落,砸向那群作茧自缚的侵略者。
大齐的将士中有人一声嘶吼——
“为赵将军报仇!”
“为衲祺三千将士报仇!”
前排的铁骑发起了冲锋。
大齐的士兵嘶吼着唱出了衲祺边疆的军歌。
狼烟起,战鼓隆。
弓如满月张,箭似流星降。
吾乃卫国之坚盾,提剑斩敌震天罡。
玄丰七年,齐燕王骋统精锐铁骑二万,袭敌後营,诱敌军自相残杀,困鞑靼于岭北一线天,尽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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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残馀战俘回营地路上,陆骋仰头看天,露出志在必得的眼神。
时间掐算得刚刚好,能在天黑前回营,燕王殿下不会对小姑奶奶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