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小邓。小邓说,没有。就我们两个。说完,她垂下眼帘。
接单的招待现身。我点了鸭子。小邓对着菜谱,看了半天不言语。招待说,您慢慢看。我们先送茶。
小邓抬头,迎着我探寻的目光。我说,出来吃饭,最讨厌的部分是点菜。
她缓过神,说,点菜,对,点菜。
她精神来了,一股脑儿点了十几个菜。她问我,要不要喝酒?我说,可以,随便点,反正你出钱。
听到这个,招待多看小邓几眼。
小邓问,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
招待说,茅台。
小邓问我,可以吗?
我说,可以。在国外我有空也喝。那儿便宜。
小邓转而问招待,正牌的?
招待说,不会有假。不信,我马上叫经理过来。
小邓说,不用。
她摸出手机,飞快按键,只讲两句话:带两瓶茅台过来。我把定位给你。
放下手机,她对我说,保险起见,喝我们存的茅台。司机送过来。
司机神,很快到达。他把酒放在桌上,对我哈一下腰,一句话没说就走。
小邓问我,两瓶够吗?
我说,太多了。我只有二两的量。
她说,能喝多少喝多少,我不劝酒。我陪你。
我说,听意思,你能喝。
她说,还行。当年在银行做业务,喝酒是工作,三次胃穿孔住院。
菜上齐,包间热气腾腾,菜的香味、她身体散的香水味,制造出氤氲的暧昧。
招待轻轻带上门。
我担保,她很愿意呆在里面。
她看得出我和小邓之间正在生故事。
喝了几巡,她大赞鸭子好吃,说好菜跟酒店的星级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说就因为如此,我舍不得搬走。
她一边夹藜蒿炒腊肉,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次还要待多久?
我说,后天去上海,待两天,办点事,然后回美国。
她的手僵在那儿。
她的手指修剪整齐,上了胭脂红的甲油。
她说,哦,以为你还要待一个星期。
我打算让应元再见你几次,周末我陪你去石库山庄。
我说,这次恐怕没有机会。
她的筷子在菜里翻动。
即使我是个不明男女之事的小白,她的种种表示像一个个锤子,不断敲打,敲得我开了窍。
况且,我是谁,咋不懂男女之事,在喝过茅台之后?
我先挑明,说,一会儿到我房间坐坐?
她马上接过来,可以。我正好有话要对你说。
我们看看满桌子的菜,还剩一瓶半的茅台,根本无心再吃喝下去。我说,我们走吧。
转而一想,我说,你等一下。我先整理整理。我的房号是516。给我十分钟。
我飞快出包间,对守候一旁的招待说,单子记到我房号。她说,剩菜打包吗?我说,不用。
我飞快上楼,把房间清理到差强人意的状态。等她出现在房门前的时候,我的额头正出汗。我让她进屋。我找话说,喝茶吗?
她凝视我,说,不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喝。
我捧起她的脸,她张开双臂环住我。
我亲吻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