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霍雁行把写好的和离书放在桌上。
白纸黑字,镇北侯府的朱红大印赫赫然盖于其上。
陆青鸢高高兴兴地拿着和离书,揣在袖子里,匆匆地向他福了个身就跑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霍雁行仿若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瞬间颓败下来。
他缓缓向后,重重地往那黄花梨木椅上一靠,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
“放哪儿好呢?”
陆青鸢回到了松涛院,本来打算把和离书放在匣子里面好生保管。
可她放了进去又拿出来。
前世的种种经历让她现在很难轻易相信别人。
暂且不说镇北侯府,陆青鸢第一个不信任的,就是她的亲生父亲陆执。
当初陆执把两个女儿,一个嫁王府,一个嫁侯府,存着就是赌的心态。
若是贤王胜出,他就成了国丈,陆家将会成为整个大梁除皇族外,最大的世家。
若是贤王败了,他只要跟贤王妃划清关系,凭借他在清流中的声望与地位,以及与镇北侯府的关系,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他。
再者,若是贤王与镇北侯兵刃相接,侯夫人就会成为镇北侯的软肋。
只不过,陆执没有想到。
前世,陆蓉月没有得到霍雁行的喜爱,早早地就送往京郊庄子里,染上了疟疾,早早就去世了。
陆青鸢也没好到哪里去,死于守城。
她心里很明白,表面上看,陆府是林玥兰做主,得罪人的活都是她来干,但实际上陆执才是操纵全局的人。
用两个女儿,赌陆家的前程。
她这个父亲当真是好算计!
而陆执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和离的。
“夫人,长风镖局华州分部派人传了信给您。”
门外传来了松烟的声音。
陆青鸢把信重新放回袖中:“拿进来吧。”
松烟走进来,双手呈上信件,补充道:“送信那人还特意说了,夫人的东西已经开始运往辽东总部,一切顺利的话,快则一个月便能抵达。”
“好。”
陆青鸢撕开信封,只听“啪”的一声,一块赤色令牌应声掉落。
令牌古朴粗糙,正面雕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狼头。
这是长风镖局的令牌,按照颜色分了三个等级。
青色乃家主之令,在外祖父手中。
赤色只有贺家人才有,蓝色则给了各个分号的大当家。
令牌既是身份的标志,又能够调动人手。
她将石牌调转过来。
单字,穗。
“这是母亲的令牌!”
陆青鸢脱口而出。
信封里还有一张华州大当家,吴岳的来信。
陆青鸢看了前面几行字,就百感交集,眼圈红了。
原来在母亲去世之前就已经病重,她预料到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事,于是便将标志身份的令牌交给了吴岳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