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夜飞廉就已经打探清楚了,书院门口有个售卖药丸的妇人,就住在附近的客栈。
一大早,陆青鸢就带人去客栈,找到了这妇人。
几番恐吓下,妇人便说出了实情。
她叫贾三娘,与那假冒的南宫鹤是一对父女。
“南宫鹤”的真名叫贾言,是个秀才。
只是这个秀才一连考了数十年都未能再进一步,在家乡为人耻笑。
于是愤恨之下带着妻女背井离乡。
身无分文之时,贾言先是把妻子卖给了别人,后来又机缘巧合做了骗子。
他威胁三娘,如果不帮他一起行骗,就也要把她卖掉。
贾言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后躲到了四明山里面,却无意间发现了一间草屋。
草屋里面应有尽有,但所有东西都落了一层灰,可见已经有段时日没有住人了。
他们提心吊胆地住了一个冬天,都没有见有人回来。
开春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信。
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个是大儒南宫鹤的居所,而信中是邀请他到京城来做临江书院的教书先生,附带了一张银票,作为路费。
贾言还在草屋里找到了南宫鹤的户籍文书,心生一计,决定李代桃僵。
于是,他们带上户籍文书,林家给的书信和银票,还有草屋里一些真迹手本,上京行骗。
贾言赌性不改,上京以后自然又是赌坊常客。
林家虽然管吃管住,还每个月会给他一笔丰厚的束脩,但禁不住他在赌坊里一掷千金。
贾言肚子里面的墨水并无多少,生怕有一天自己就会暴露。
于是贾三娘又被他逼着出来重操旧业,贩卖一些假药丸。
自己则在学院里,每日对弘毅斋的男学子们进行背诵小考,对兰心斋的女学子们耳提面命,强调女子要瘦,才美。
使得学子们纷纷购买贾三娘的药丸。
“纤体丸,实则是用桃花花瓣做的,能够使人腹泻。”
“而过目不忘丸,实则里面添加了少量五石散。”
陆青鸢娓娓道来:“按大梁律例,你得仗一百,徒三年,何况你害的还是世家子弟。”
贾三娘怕极了,连连磕头。
陆青鸢给她的活路是,当众揭发贾言,并且等林承霄再来买药时,照样把药给他。
陆青鸢并非神机妙算,能未卜先知算准林承霄会出来买药。
而是前世的今日,万胜楼也是开了这场赌局,只不过林承霄去玩,输得一塌糊涂。
要债的上门找到林家,林家夫妇才知晓。
林衡之拿着戒尺追着这个逆子满京城跑,一时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所以只要对林承霄提起这场赌局,他就一定会去。
当飞廉从林府偷听到林承霄与阿福的对话时,就已经从房顶上飞檐走壁,找到了陆青鸢和贾三娘。
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做得很好。”陆青鸢从后面树林里出来。
贾三娘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窃喜。
“但是我还不能放你走。”陆青鸢接下来的话直接湮灭了她的期望。
“把她带过去给侯爷处置。”她嘱咐飞廉,“告诉侯爷,我们留园见。”
“是。”
临江书院,兰心斋。
本来应该上课的南宫先生迟迟没有来,斋社里的姑娘们坐不住了,一个个的在闲聊,或是干脆拿出女红,一针一线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