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夜,等到集合号响起,军汉们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的穿戴好甲胄前往校场集合。
眼见祝知薇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们嫌弃地将沾满了各种液体的干草胡乱扔在祝知薇身上。
“可别死了,如果我们有命活着回来,你还得伺候我们。”
不知是不是死前回光返照,她竟听到帐篷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兄长,没有能阻止妹妹,我很是难过。”一个女声抽噎着问话,似是担忧,“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犯下如此大错,她怎配做我们祝家人?”年轻男声愤愤不平,满是厌恶。
“我没有这种妹妹!等回去我就向爷爷和父母禀告,将她从族谱除名。”
“还是你心善,你还为她作保,只是将她投入教坊司管教。”
年轻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给祝知薇听的。
“要我说,就应该处死她,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毕竟是我们的妹妹,怎可如此呀。”女声温声安抚,“希望她从教坊司出来后,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未来重新开始。”
“这可是私通敌国的大罪!我们损失了十几个兄弟!怎么能重新开始?她就好好待在教坊司赎罪吧。”
“幸好有你和神农谷的大师兄卞华荣,及时共同为前线将士解毒,这才换来个面子让主帅和军士们不予追究。”
“还是祈祷我们大战告捷吧,这事才算彻底过去,不然我们祝家满门都会被她牵连。”
年轻男人似乎有些烦闷,不过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话说,原来妹妹你还会医术?不愧是我们祝家养了十几年的名门千金,深藏不露。”
“不像是这种乡下来的野丫头,真真是没有教养,为了博取关注,什么谎话都张口就来,枉顾军士性命。”
“可恨之前的我竟然信了!”
女人只是一味地咯咯笑,并不答话。
祝知薇躺在地上,身体残破,仅有干草覆体,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沦落至此。
未婚嫁的女郎遇到这种事,她已生了死志,意识也迷迷糊糊起来。
……
翻开医案仔细查看,祝知薇越看越心惊,这病症的作时间、症状特征,都与前世一模一样。
只是这时间提前了整整一年,难不成自己即将丧命于此?
祝知薇有些后悔,也许自己不该趟这趟浑水的。
前世这场瘟疫夺去了数万将士的性命,也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如今一切重演,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分析上一世遭遇的细节。
思索片刻,她提笔写下一封信,开始布局。
……
很快,祝致远,祝知蓉和大师兄卞华荣,三个主角纷纷登场。
也是,这出戏缺了他们三个,怎么能唱得起来。
大师兄卞华荣,年约三十,早已出师。
现在京城神农堂坐馆行医,是江怀远的得意弟子,只是不知怎么的会与这二人勾结在一起。
他此次是应了大内拍卖坊的邀请,来此解决疫症。
毕竟这些医馆商行都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互相帮忙也算常见。
而祝致远原本被宁国公赶至那北边磨炼,听说了南林军这边的异动,主动向宁国公请缨为国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