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日,武汉江岸区工商局
炽热的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斜射进办公室,照在桌面的营业执照上,烫金的“扬帆实业有限公司”几个字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注册资金一栏——oo万元。
这个数字,放在o年的武汉,足以让任何一个体制内的办事员手抖。
“谢老板,手续都办妥了。”周明远推门而入,警服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汗湿。他反手带上门,压低声音道:“但你这注册资金……太扎眼了,市里已经有人开始打听。”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推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汉正街三十六间商铺的租赁合同,年租金合计万,五年预付,折现万。”指尖在数字上点了点,“加上亚运会t恤的o万利润,防汛麻袋的万,账面上干干净净。”
周明远盯着文件看了几秒,突然嗤笑出声:“防汛麻袋?你他妈真敢写!”
窗外蝉鸣聒噪,我慢条斯理地拧开钢笔帽,在法人代表签名栏落下“谢一扬”三个字。墨水在纸面上微微晕开,像一滴干涸的血。
——这oo万,每一张钞票都浸着汉正街的汗腥、深圳股市的血腥,还有长江洪水里泡烂的麻袋味。
而现在,它们终于能晒在阳光下了。
工商局的“特殊审查”
盖章的中年女科员手指抖,钢印悬在营业执照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领、领导……”她偷瞄向里间办公室,“注册资金三百万的私营企业,要不要先请示王局长?”
我靠在柜台前,随手翻开她桌上的《武汉工商名录》——最新一页记录着本地国企龙头“武商集团”的注册资金:o万。
“同志,”我屈指敲了敲那行数字,笑容温和,“改革开放十二年了,总不能比国营商店还保守吧?”
女科员脸色煞白。
里间突然传来茶杯重重搁下的声响,一个秃顶男人掀帘而出,胸前的“副局长”铜牌晃得刺眼。
“小同志很有魄力嘛!”他抓起营业执照扫了眼,瞳孔猛地收缩,“但根据《私营企业暂行条例》,过百万注册资金需要验资报告……”
我抬手打断,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本存折拍在桌上。
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户名全是“谢一扬”,余额合计万。
秃顶副局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o年的武汉,普通工人月薪不到oo元,而眼前这个穿回力鞋的年轻人,随身带着足够买下半个街道办事处的现金。
“验资?”我翻开存折最后一页,指尖停在“利息税已缴”的印章上,“要不让税务局的老张来验?”
钢印“咔嚓”一声砸落,震得柜台玻璃嗡嗡作响。
汉正街的“租金魔术”
傍晚的汉正街飘着麻辣烫的油烟味,我蹲在“老王袜子铺”的塑料凳上,看着张铁柱带人把“扬帆实业”的铜牌钉上隔壁仓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