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日,武汉江汉服装厂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败的玻璃窗斜射进厂房,照在积满灰尘的缝纫机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谢一扬站在江汉服装厂的大门前,指尖夹着半截红塔山,烟雾在微凉的秋风里袅袅升腾。他眯着眼,打量着这座濒临倒闭的国营厂——灰白的墙皮剥落大半,铁门上的“抓革命、促生产”标语早已褪色,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个工人蹲在墙角抽烟,眼神麻木而涣散。
“小谢老板,这破厂子欠银行八十多万,工人半年没工资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咱们真要接这烂摊子?”
谢一扬没回答,抬脚踢开半掩的铁门,锈蚀的门轴出刺耳的“吱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zara模式”的第一刀
厂长办公室里,秃顶的刘厂长正伏在桌上打瞌睡,嘴角还挂着中午的饭渣。谢一扬敲了敲桌面,他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待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就是那个‘扬帆实业’的谢老板?”刘厂长冷哼一声,从抽屉里摸出皱巴巴的账本,“厂子账面负债八十三万,工人三百二十号,机器全是六十年代的老古董,你要收购?行啊,先把欠款还了!”
谢一扬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江汉服装厂改制方案》,轻轻推到刘厂长面前。
“负债,我全接。”他指尖在方案上点了点,“工人,我全留。但有一个条件——从今天起,厂里所有生产计划,我说了算。”
刘厂长狐疑地翻开文件,当看到“职工持股o”的条款时,手指猛地一抖。o年的国企改制,工人下岗潮才刚刚开始,谁敢保证工人还能持股?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谢一扬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叠彩印的设计稿,铺在桌上——那是后世zara的经典款式:修身西装、高腰牛仔裤、oversize卫衣……每一款的领标都印着“扬帆”的logo。
“从明天开始,停产所有中山装和的确良衬衫。”他敲了敲设计稿,“改做这些。”
刘厂长瞪大眼:“这、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服装风格’……”
“社会主义?”谢一扬冷笑,突然提高音量,声音穿透办公室,传到外面偷听的工人耳中,“工人连工资都不出来,还谈什么风格?想活,就按我的来!”
“七天快反”的野蛮生长
当晚,江汉服装厂的车间灯火通明。
谢一扬亲自站在流水线前,手里拎着条刚改版的高腰牛仔裤。
“传统服装厂从设计到上市要三个月,我们只要七天!”他一把扯下缝纫机上的老式脚踏板,换上从深圳走私来的电动马达,“样板衣今晚出,明天汉正街铺货,卖爆的款立刻加单,滞销的直接下架!”
工人们面面相觑——这年头,哪有人这么做衣服的?
但很快,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快时尚”的威力。
三天后,汉正街“扬帆服饰”旗舰店开业,谢一扬砸下十万现金,包下《长江日报》整版广告,标题赫然是——“穿扬帆,闯四方!”
开业当天,店铺被挤爆。
武汉的年轻人哪见过这种版型的衣服?修身、时髦、价格还比国营商店便宜三成!女工们疯抢高腰牛仔裤,男青年排队买oversize卫衣,连带着“扬帆”的logo都成了潮流符号。
“抄款”风暴
第七天深夜,谢一扬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着从香港走私来的《elle》杂志。
“这件,改领口。”他红笔圈出一款香奈儿的粗花呢外套,“这件,换纽扣。”又划掉阿玛尼的西装设计,“还有这个,直接照抄,但布料用便宜的人造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