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1o年3月12日
悉尼
“囡囡,你去找找你哥哥,今天你生日,说好一块儿吃顿晚饭的,怎么还不回来?”
蔺安娴一面在厨房忙活,一面同饭厅里正在翘的罗生生说着话。
今朝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四点下学以后,与几个要好的同学吃了点甜品,罗生生便直接快跑着赶回了家。
现时的她还穿着格裙衬衫,春季的校服外配了件大一号的西装,她生得娇瘦白嫩,小小一只缩在里面,看来着实惹人怜爱。
因为今天是生日,她早起出门前还特意扎了个漂亮的马尾,头顶夹个红色丝绒的蝴蝶结,搭配一身森绿校服,看来明媚又娇艳。
饭桌前,罗生生只手捻了块肉丝尝鲜,她妈烧本帮菜很有一手,入口咸甜,满是万里外的家乡滋味。
“哥哥今天好像说有小组作业,明天就要汇报,得抓紧做。他让我们先吃,等你医院回来,再一起切蛋糕就行。”
罗熹白天特意和她打过招呼,预告当夜大概率晚归,但回来时作为致歉,肯定会补个大礼给她。
罗生生这年纪的孩子,多少有些囿于市侩,哥哥反正平时想见就见,关键还是礼物要紧。
所以尽管罗熹什么也没交待清楚,她还是惯常给自己哥哥扯了个正经理由,好帮着应付掉妈妈后续的问询,还有责难。
neton有家国人新开的酒吧,实际罗熹最近一直都在那里帮忙赚取家用。
蔺安娴不喜夜场这些,要是被她知道了实情,肯定死也要去断了罗熹家的财路。
罗生生帮着扯谎,主要还是因为自己那些漂亮裙子和新式玩意儿,现在基本全靠哥哥供着。
狡兔死,良狗烹的事……
可万万使不得呀!
断罗熹财路,那就是搞她金主。
这小人精精着呢,她才不会去干这种傻事。
罗熹当夜既然不回来,蔺安娴也就懒得再费力多烧。
母女两人,傍晚就着几个菜色简单扒了两口,留了蛋糕放在冰箱,决心等凑齐,再继续庆祝。
饭后,蔺安娴打包餐食,照常前往医院。
这个时点她要去给护工轮班,帮忙照看瘫痪的丈夫——罗孝云。
本来罗生生提议要跟她一块儿过去,但今天毕竟是生日,蔺安娴不想她辛苦,就没让女儿陪同。
长夜漫漫,罗生生翻看着电视里的几个外国频道,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抬手对表,哥哥说今天周五,会比较忙,既便他推请了半天,最早也要1o点才能下班,而现在已过掉9点,应该差不多轮到时候,可以去接他回家了。
说干就干!
罗生生上楼照眼镜子,桌面上有些化妆品,她打上淡粉的腮红,抹上唇釉,便决心这么漂漂亮亮地出门夜游。
那家酒吧外围她曾去过一趟,印象最深是那里有很多年轻好看的男男女女,相携伴着豪车出没。
十八岁的罗生生思想还算比较简单,为人也十分单纯,化妆打扮不过是不想被别人给比下去罢了,并没存有什么世俗定义上,钓凯子的想法。
她打车下到目的地,给自己哥哥了个信息,便乖乖跑到老地方——一块“stop”的路牌下面等他。
路牌竖在岔道边,离酒吧不算近也不算远,人多且热闹,就算女孩子单独站着,也足够安全。
夜场一般这个时点已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悉尼华人不少,其中富家子尤其多。
罗生生在等待时,只见一辆辆奇形怪状的跑车于酒吧门前停泊,而后年轻的浪荡子们,搂着一个或几个衣着暴露的靓女,翩然下车,举止亲昵……
只是进去时他们带的人,出来时,可就不一定还会带在手边。
换牌游戏而已……
都是见怪不怪的夜场常态,她看多了几个,满心满眼只剩下腻歪和荒诞的品评。
“要不是为了礼物,谁要看这些挫心的东西。”
女孩低头踢了脚石子,小声嘀咕这句。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当口,一辆银色布加迪企稳歇停在她脚边。
澳洲驾驶靠右,车子熄火后,一个龟公似的酒吧销售赶紧跑过来开门迎驾,罗生生怕碍到人家,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头面向别处,假装看起了风景。
一定要表现得毫无兴趣,千万不能让这些开跑车的人,虚荣心得逞。
罗生生如是想。
“呀!宋少这是又换车了?”
车里下来的人没接话,直接动作娴熟地把钥匙扔给对方,示意让他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