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沙握住他的手:“我也不觉得自己多了不起,是因为舅舅和妈妈做了先行者,我才踏上和他们一样的道路,不过走了那条路以后,我也不后悔就是了,寅寅,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以前做过的很多事,都是要大觉悟去支持的。”
“有那样觉悟的人有很多,直到现在,这片土地都有很多这样的人。”秦追挽着格里沙的胳膊,路过一张照片时,他停住脚步,笑起来。
“诶,你看,这个女孩子,我以前也见过她。”
格里沙细看,赞美道:“眼睛好亮的小孩。”
“是吧?刚把她解救出来的时候,她胆子可小了,我还请她吃过糖呢,她身上的疫苗都是我扎的,扎一针哄半天。”
小孩子怕针头是正常的啦,格里沙其实也有点怕,主要是他老家打针的针头太粗了,像兽医给猪牛打针的尺寸,看得小熊心里凉凉的,只是他体型大,又从过政,能绷住表情,这才扛住了从小到大的疫苗之旅。
秦追又说:“藏区的语言不止一种藏语,学得我头都大了,扫盲班的老师也不容易,我过去帮忙上过几节课,比知惠带学生还费劲。”
这语气听着是吐槽,他的面上却带着笑。
对于秦追而言,前世在藏区待的最后一段时间其实是很充实的,他在这里做了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死在实现信仰的道路上,当死亡真的来临的时候,秦追并不怎么怕。
倒下的时候,他想,格里沙在死亡那边等我,只要知道这点,就觉得名为死亡的旅程变得值得期待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格里沙真的在等他,不过他没有在死亡之中等他,而是在21世纪。
夜晚,酒店。
秦追趴在枕头上,黑色长发被轻柔地抚摸着,只是当秦追想抬头挣扎时,又会被牢牢按住。
白皙的手落在床沿,又被更为宽大的手包裹住,秦追用自己的小指去勾格里沙的食指,背后传来一声轻笑,有力的臂膀将他紧紧环抱着。
格里沙在他汗湿的发间亲吻一下,柔软地呢喃:“我的心,索尼斯卡。”
秦追转身,枕着格里沙的胸口,听他的心跳,享受格里沙帮他揉腰。
我很高兴,与你一起来看这里的天空,与你述说往事,格里沙,总觉得有关这里的往事,只有你才能完全理解。
只有你才会明白,我对死在这里这件事,是无悔的。
因为,我们走在同一条路上。
走川藏线离开藏区的时候,秦追看了一眼清透的天空,对格里沙说:“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下一次,你也陪我来这里玩吧。”
格里沙亲了亲他的额头:“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秦追低下头,有点害羞,用额头撞了撞格里沙的胸膛,手里被格里沙塞了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
为了感谢这颗糖,秦追清清嗓子,在副驾驶上唱了一首以前在藏区学过的歌,那是一首热烈的、火辣辣的情歌,是怀春少女唱给情郎的,秦追唱功和嗓音条件完全能驾驭这首歌,情感更是充沛,唱完以后,后面的车有个大嗓门的人大吼。
“前边的老乡,唱得好哇!”
秦追和格里沙一起大笑出声,他回头用藏语喊了一句:“埃玛八卓果康让!”
祝福旅途上的过客愉快健康。
祝福这片天空永远如此美丽,祝福那些逝去的痛苦不幸不要再来。
最最重要的是,祝福我身边的蓝莓派,极光,甜蜜小熊,我心爱的格鲁什卡,能一直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