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紧闭的房间中,安室透垂眼,望着手中属于宫川凌的手机。
他平稳地按下了拨号键。
究竟是不是梦,是不是宫川凌的胡说,很轻易就能验证了。
……很轻易。
宫川凌等待着,房间内一片寂静。
好一会,那边也没接通,宫川凌以为安室透会愤怒质问他,可是他偏头,却发现安室透还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
宫川凌轻声说:“Hiro今天虽然不忙,但是也有些事情,突然忙碌起来也不一定。”
安室透就像没听见一样,没反应。
又过了一会,电话几乎要自动挂断了,那边才接通。
安室透呼吸一窒。
“凌。”
但是传来的,却是他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你去哪了?你没来波洛?我联系不上你了,但是hiro却说刚和你通过电话,你去波洛了……”
金发男人稍微抬头,就看见来自异世界的友人,温和回话道:
“我没事,你先别着急,zero。这边情况有点复杂,晚点我再和你详细说。”
那边的人明显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本来是有点小麻烦,但已经解决了。”
“景光呢?”
“他啊……刚才……算了,我让他来接。”
宫川凌纠正道:“这本来就是景光的手机吧,你只是还给他了而已。”
降谷零笑道:“是是,凌,等下要回我消息啊。”
安室透握紧手机。
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但片刻后,他就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一道陪伴了将近他三分之二的人生、熟悉到可以凭借本能认出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出来:
“凌,怎么了吗?你遇到麻烦了?”
“没有。”宫川凌看着安室透。
安室透没和他对视,只是握紧了手机,金色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的表情。
宫川凌问:“你要和景光说话吗?”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有谁在吗?你好。”
这是时隔多年,再次和幼驯染对话的机会。
这样的场景,安室透已经梦见过无数次了。
也许不在电话里,也许对方也不是成年的诸伏景光,也许只是一些没有主题、漫无目的,只能梦见两个单词的模糊对话……
可那些发生在不同时光、不同地方的梦境,又全部汇聚在那一个人身上。
那人是他的玩伴、同学、朋友、同事,和几乎全部的过去。
而此刻,对方全然不知道手机的另一端,是他。
诸伏景光在说:“你好。”
明明是久别重逢,却被他说的像是初见。
安室透闭上眼睛,呼吸轻不可闻,没发出一点声音。
一时间,电话两端都非常安静,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随后,降谷零问:“是谁?”
诸伏景光说:“不知道。”
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