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还有脸睡觉!”崔名贤踏进院子就开始怒骂:“我们崔家的脸都叫几丢了个干净,你倒好,竟然还能安然入睡!”
崔燕回披着衣服起身,素云连忙点了灯,她示意素云退到一边,自己系好衣带,缓步出门。
“父亲好大的火气!”她声音清冷,还带着一丝沙哑。
崔名贤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怒火中烧,扬起手就扇了她一耳光:“孽障,你明知那料子是赏赐你的,你为何要说是给你姐姐的?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一回来哭成了泪人!”
“现在外面那些人都在传你姐姐是个贪慕虚荣,欺压庶妹的恶毒女子,你现在满意了,你要让以后如何在一众贵女中立足?”
崔燕回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拭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片寒凉。
“父亲,你口口声声说我损坏了姐姐的名声?”崔燕回冷声道:“我不过是将太子赏赐的布料给了姐姐,太子说了几句,她便急匆匆找我质问,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
“你还在口出狂言,若不是你诓骗于她,她怎么会穿着太子赏赐给你的料子参加中秋宴?”崔名贤怒喝道。
崔燕回嗤笑一声:“可若是我独吞了这料子,父亲定然又会说我不知礼数,不敬嫡姐,横竖都是我的错,父亲又何必多说,要打要罚不妨直说!”
“你……”崔名贤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他高高扬起的手掌颤抖着,却迟迟没有落下。
崔燕回反而扬起了脸:“怎么,父亲下不去手?是想到一直以来的区别对待心中有愧,还是担心太子殿下问起来不好交代?”
崔名贤收回了手,捂着心口好半晌才说道:“好!好得很!你现在翅膀硬了,自以为搭上了太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女儿不敢!”崔燕回语气恭敬却句句带刺:“女儿只是不明白,为何同样的事,姐姐做便是知书达理,女儿做就是不知检点!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出吗?”
崔名贤心头一颤,竟不如何作答,以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盯着崔燕回,忽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父亲为何不语?”崔燕回面无表情道:“因为你也知道你有愧于我,这些年来你几时关心过我,我院子里份例日渐减少,你可曾过问?我被姐姐的丫鬟陷害差点中毒,你可曾为我主持公道?”
“强词夺理!”崔名贤神色有些复杂:“我是再与你论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我无话可辩,父亲要打要罚我都悉听尊便,夜色深了,我院子里的人还要休息!”崔燕回森然道。
“逆子,逆子!”崔名贤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指了指崔燕回,拂袖而去。
在崔名贤要踏出院子的时候,崔燕回一字一句道:“父亲可想好了,今日若是不罚我,日后若再想因为此事罚我,可没有机会了!”
崔名贤脚步一顿,背对着崔燕回道:“来人,从今日起二小姐禁足一月,每日抄写《女诫》十遍,拿去给我检查!”
跟着崔名贤一同来的几个侍从,忙低头应是。
崔燕回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崔名贤离去背影。
素云立刻迎了上来,心疼地替她擦拭着嘴角血迹。
“小姐,疼吗?”素云看着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指痕,能看出来崔名贤是下了死手的,她脸颊都有些发肿:“哪能这么狠心,下这样的死手。”
“没事。”崔燕回安慰了素云一句,感受着她的手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