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忙的脚不沾地,把夏侯鹜光送到宾客席后,就又被叫走去干活了。
夏侯鹜光没有人跟着,乐的清闲。
终于,在准备迎新娘子进门的时候,夏侯鹜光瞅准机会,脚底抹油,径直去了萧然苑。
今天是谢家长公子的大喜日子,几乎府中所有的人都去前院帮忙了,谢筠兰的小苑内只剩下他和门口守着的碧华。
在夏侯鹜光来到小苑的时候,刚好看见碧华捂着肚子,脚步匆匆,似乎是往茅房的方向去了。
夏侯鹜光见状,挑了挑眉,并未贸贸然开口,喊住他。
他用了轻功,悄然落地,行至门前,正欲敲门,忽然看见门口拴着的一把铜锁,瞳仁微缩,情不自禁道:“。。。。。。。。谢筠兰?”
“。。。。。。。。”门内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很快,烛光中,有一个纤细的身影靠了过来,很快就贴在门上。
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沙哑的哽咽,像是方才哭过,既轻又软,让夏侯鹜光的心忍不住抖了一下:“谁呀?”
门内的谢筠兰吸了吸鼻子,问:“你是哥哥派来的吗?”
“。。。。。。。。不是。”夏侯鹜光隔着门,伸出手去碰谢筠兰投在门上的影子:“我是。。。。。。。。。我是夏仁。”
“夏仁。。。。。。。。。。夏仁!”屋内的谢筠兰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听到夏侯鹜光自报家门后,愣了几秒,随即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忙拍了拍门:“夏仁,夏仁你来了!”
他急的上蹿下跳:“我哥哥。。。。。。。。我哥哥不让我和你见面,所以把我关在了这里,你快点,快点走!别被他发现了?”
他担心自己和夏仁见面又被哥哥发现,更担心谢筠亭发现之后,会对夏仁不利——你自己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夏仁,再也不会有这样好的一个朋友了。
他本意是想让夏仁赶紧离开,但没想到,夏侯鹜光听到他的话之后,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另外的信息:“。。。。。。。。他把你,关在了苑子里?”
夏侯鹜光掌心一把按在门上,嗓音里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怒意,在他的力气下,门都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他怎么敢。。。。。。。。他关了你多久了?!”
谢筠兰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只能模糊道:“应该快要两个月了吧。”
两个月没有出门,他都快被憋疯了。
但他显然担心夏侯鹜光胜过于担心自己,一个劲儿地让夏侯鹜光走,急的要哭:“你快走吧!我哥哥快要回来了!要是被他发现了,你就。。。。。。。。。。”“咔嚓——”只听耳边传来清脆的一声响,下一秒,原本坚不可摧的铜锁就被人从外面暴力砍断,紧接着,一阵夜风从门外吹到了谢筠兰的脸上。
他好久没有见到门外的景色,被风吹的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几秒钟之后,才迟来地闻到了自由的气息。
眼前是漫天的璀璨星子,不远处簌簌的白色柳花飞舞,而花下则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笔直的男人,让周遭的一切美景都沦为了陪衬,开始变的黯然失色——“夏仁!”
谢筠兰愣怔片刻之后,才意识到面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是夏仁,惊喜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哆嗦道:“你。。。。。。。。”“我带你走。”夏侯鹜光反手握住他的指尖,认真道:“有我在,谁也不能关着你。”
谢筠兰是人不是狗,不能像畜生一样,被谢家人关在小苑里,进退举止都要按照谢家人的要求来。
夏侯鹜光自己被关在皇陵里九年,所以比谁都更加明白自由的珍贵。
听到夏侯鹜光的话,谢筠兰迟疑地愣怔片刻。
平心而论,他是想和夏侯鹜光走的,但是。。。。。。。。。。。要是就这么和夏侯鹜光走了,落在旁人眼底,怎么样也会被按上一个“私奔”的名头吧?
但是要是不和夏仁走,他可能还要被自家哥哥关更久。。。。。。。。思及此,谢筠兰有些进退两难。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苑门外忽然传来脚步踩碎树叶的声音。
夏侯鹜光是习武之人,对待声音比其他人敏感,猛地循声转过头,发现碧华正站在树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和谢筠兰,不可置信道:“公子,你们。。。。。。。。”怕碧华误会,谢筠兰忙道:“碧华,这是夏仁,不是什么登徒子。”
可即便这样,碧华眼中的惊惧也未曾消散——未经主人家允许,私闯双儿的小苑,已经和私会差不多了。
碧华知道自己打不过夏侯鹜光,见势不对,扭头就想往门外跑,去叫谢筠亭来。
但夏侯鹜光比他动作还快。
他猛地提起脚边的石子,指尖握住,随即弹至碧华的脖颈。
只听嗖的一声,碧华被裹挟着内力的石子点住了血脉,随即两眼一黑,身体很快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将打晕之后,夏侯鹜光不由分说地将呆滞的谢筠兰扛在了肩膀上,足尖轻点,径直上了房梁,相貌一样翻过墙,无声无息地将谢筠兰带离了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