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淡的体香浸入鼻腔,将周遭臭味都驱散了几分。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背脊,白师父摇头哂道:“你平时在家里,一直都是这么冒失的么?”
“不,不是……你,你……脚……水里……”
“对,我特意脱了鞋的。”
“呜呜……为、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事后洗脚比洗鞋、洗袜子方便多了。”
强大且充分的理由,堵得女飞贼一时说不出话。
将心事重重的铃扶至马桶上坐稳,白濯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再多言,着手展开清洗工作。
他抄起花洒,抖去黏附在水管表面的脏污,举着出水口,对准玻璃墙上的咖啡色斑驳,拧开旋钮到最大档。
数指宽的水柱轰然冲击墙体,尚未干结的秽物全无抵抗之力,很快便寸寸崩碎,一片片顺流跌落。
白濯手腕微幅抖动,水柱化为灵活的水蛇,卷遍淋浴间的边边角角。
水花飞溅,却没有一片反弹回他的身上,所有冲击力都一毫不漏地送给了清除的对象。
不多时,墙面尽复旧观,闪闪亮的模样甚至比之前还要干净不少。
可惜另一方面,所有脏东西都冲刷下地,本可勉强算作透明的水洼彻底变成了黄褐色的泥潭,大小不一的可疑团块在其中载沉载浮,不堪入目。
马尾辫少女使劲抬起一对玉足,远离泛着不祥气泡的混沌水面。视线则死死地锁定住临时清洁工的一对赤脚,唯恐他踩到自己的排泄物。
变态先生顶着恶臭埋头苦干,始作俑者反而在旁边干瞪眼,半点忙都帮不上。女飞贼被深重的罪恶感压得抬不起头,踌躇半晌,嗫嚅着道:
“变……白……你,你不想知道,厕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不想,因为基本全程观摩过了。
白濯无所谓地思忖着,嘴上相当随意地应道:“就算我回答‘想’,你会愿意老实告诉我么?”
“……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话……”
“唔,那倒的确有点好奇呢。”
撂下一句心不在焉的调侃,他头也不回,继续冲洗角落处的顽固污渍。
“……我,我,我刚才……”
犹如风吹草叶般微弱的话音,从背后隐约飘来。
“……?”
“刚才,把、把、把……管子……水管……”
“把水管……?”
白濯花了两三秒钟,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解释卫生间变脏的原因。
关上旋钮,随手将花洒搁在一旁,他悠然转过身,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吞吞吐吐的少女:
“别着急,慢慢讲。”
“……那个,水管,插、插、插……”
“嗯,插了。然后?”
“……插……插……”
灌肠操作不当导致泄漏,寥寥数言即可简单概括的事故,似乎大幅出了女飞贼的语文功底。
耳听她“插”了半天都插不出个名堂,白濯咂嘴叹道:
“难怪,进进出出插了十七八下,是个人都会觉得疼的。”
角度刁钻的调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呜呜、呜哇啊啊啊!”
相泽铃一声悲鸣,双手捂脸,弯腰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