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半天,床上老者已无睡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独自沉默的坐在屋内最里头的阴暗处,整个人蒙上一层晦影。
院子内巡防的照明灯扫过,即可瞧见他那面色略带平静,就是有些病弱而显得苍白,安静透明,仿若刚才的紧急状况,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房间布置偏东方色彩的摆设和铺陈,尽显着奢华与宽大。
一双浑沌的眼眸向着唯一光亮源望去,外头略带寒意的冷风轻轻晃动着窗外的树梢,树叶偶尔沙沙作响,三、四月之交,空气中的微风有些冷。
庭院树林本就繁密高大,和后院主屋成掩映之势,老人就看中此地幽静环境才买下庄园的,低调在此静养不失为隐密和便利。
让他很满意。
病床的老者就是华国万泰集团董事长,南都市富,杜家家主。
这次生病的事并未对国内透露,兄弟与子女都不晓得此事,连前天刚赶回国的罗老三都不清楚他的状况,念及此处,他再次轻轻一叹。
自家庄园内的路灯照映下,庭院的青石板路泛着光,通彻明亮,宛如地上的一条蜿蜒小溪一般与天上宽阔的银河相映着。
窗棂下,户外灯光穿过树梢,投射至房内倒映出的一片片斑驳光影,残破阴暗的景象彷佛天地被剥离了色彩,加之屋内布置显得古意、悠久陈旧与冰凉,透着阴冷和灰暗,整体环境变得肃穆而显得有些可怕。
晚饭后刚睡下,还不过一小时,因突的头痛便清醒了过来,他可以确定,刚刚所梦见的并不是个单单寻常的梦,而是真实经验生过的事,现实在一年多前生过的一场恶性袭击事件……
苏省北部,一片广袤无垠、杂草覆盖的的工业开预定区,几辆车在公路上追逐,这些竞逐的车都开得飞快,在公路上你我闪,丝毫看不出任何减迹象。
他的主座驾已在疯狂阻隔下落了单,在对方人多势众情况,几经逼车下,袭击方看准机会猛踩油门,领头的黑色奥迪车迅上前来猛然撞击,由于车过快,他只觉到自己的宾利开始失控,他现无论自己司机怎么猛打方向盘都无济于事。
高行驶的座车打着圈子在公路上滑行,最终重重地撞上了路边的低护栏上,整辆车都摩擦着火花向一旁侧撞了过去,就像脱缰的野马,照惯性继续向前冲。
如此猛力的冲击,导致车辆瞬间翻覆、四轮朝天,插向路旁野地里,车头碰损严重整个瘪了,还冒出阵阵水气,汽车内所有的安全气囊也因此全部爆开。
当下司机脑袋撞到了边门玻璃上,鲜血直流昏迷过去,杜家护卫的另一台车见董事长的主座驾即将翻覆,火急赶了上来,硬是来一个急刹车,并撞翻刺客的黑色奥迪,果断的拦阻在董事长车一旁,公路上由于四个轮胎的摩擦,划出了长长痕迹。
在追赶中,杜家车上三个保镳在阻挡碰撞下也受了轻伤,下车后立即近前戒护与救援自家老板。
这一天,他那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因在附近,便顺道稍她一程。
翻车时随车同行的媳妇在车上连带被波及,车子翻覆过程车门有些变形,在他那侧要开门并不是那么容易,翁媳都没受什么重伤,只有几处擦伤,提醒儿媳由一边先跳出车外。
年轻人手脚灵活,爬出过程太过匆忙还刮了几道小伤,但不妨碍到活动。
在脱身后,步心语现尾随而来的杀手不乏携枪械的,一直冷不防的放枪,几个呼吸间就击倒了杜家其一的保镳。
本就是三辆车的随从,最后仅一台勉强跟来,在此刻可用的保镳剩二人,加上她,人员对比上实在悬殊。
杜家人明面上不可能拥枪,紧靠护栏掩蔽,十分被动,然而身为警官的步心语却带着配枪,跳出车外脱身后,开枪直接反击,对手原本气势汹汹冲过来就是杀人的架势,却被迫转移躲藏,气势大颓,十多个人,兜转了好一会,才寻到要找的正主车边的藏身位置。
要不是他这腿脚不方便,儿媳争取来的时间早跑出两三里外了,对方在打光子弹后,见人势上还占优,领头人大声吩咐手下拿起家伙全力向这边冲过来。
她又射伤五个人,也将子弹用尽,敌人已越过护栏,差不多来到事故车空地,她反应迅即,改为徒手搏击,即刻补填上己方战斗力的缺口,让敌人所料不及下,她的介入,挥不俗的搏斗技巧,不但以配枪拖延近半个小时,打乱了对方原定的攻击节奏,争取足够时间,让援救队赶得及救人,更阻拦对方直接刺杀目标人物,救下困在车内的俩人!
惊险对峙时,她身处劣势中,一人就力抗三、四个凶徒。
然而拳脚无眼,打到最后,面对三个一米八大汉围攻,其中一个凶徒手持匕疯狂的向她砍杀,她赤手空拳,在闪躲匕时,另一人准确的撞在她的后心之上,似她这般娇小的身躯像是被头牛撞上,直跌飞在地上。
手持匕的暴徒接连着向她头顶力劈而下,下一秒似乎即将她身体从中劈成两半了,妙目本能的紧紧一闭,玉容惨无血色,如等着生命被终结一般。
在一旁,正懊悔自己残驱无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见媳妇危险,片刻都未曾迟疑,以仅剩的那点力气扑去,身体一个及时的侧旋,立即以身护住儿媳,让她躲过致命一击,但他的背部衣衫已经被划破开,肌肤即多了一道长长又深的血痕,成伤员的他便即昏厥过去。
两秒间,步心语及时回防,顺手拿起公公落下的钛合金义肢,片刻间,将三个杀手拦拒在一边,高精密科技的工艺产品,阳光下,金属光泽炫光的一抖,紧紧握着钢管型的假肢,破空挥舞下将自己的身躯及颓软在地的公爹完全笼罩住。
四下,仿如修罗场,还能听到一些呻吟声,却无能立直之人,双方虽是一对三,但还能战的杀手没讨到多大的便宜;所谓“高手过招讲究一寸长一寸强”,取得优势的武器后战斗力飙升,她那手“棍腿神功”使得如暴风骤雨般,每每挥舞便带起一阵疾骤的风声,三人一下被逼退数步,几个杀手对视互看,现己方三人完全不是对手,不由都心头一凛,手头仅一把匕,尤其是另外二人,心头惊惧至极。
看来这次情报失准了;杜家除了罗三,还有这等身手了得的保镖?!
在她目光逼视下,让一众杀手呼吸微滞。
头人盯着那如棍般的怪家伙,瞳孔剧缩,最后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这次刺杀气势已去,此时心头忽生一种强烈的直觉,行动已经错失击杀之机了,甚至再不走,恐怕都得折戟于此……
那天要没有儿媳在拼命对抗,光凭仅剩的三个保镳,确实寡不敌众,真要凶多吉少了,若没步心语亮出身份的威吓和过人的临战对敌经验,众人决计逃不过那一劫,可能便惨死在当时的危险处境之下了。
……
对儿媳本就欣赏,而本性孤僻的他,自那次历劫后更是充满了感激,除多了对晚辈的疼爱之情,愈信任与关怀备至到无以复加。
同时,原本心境的苦涩,莫名生出其它情愫,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逐渐失控,以至于后来……
“几个儿子要是能有她一半懂事,可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儿子特殊状况,他理解一个男人变成“那样”是怎样的感受,这状况太残忍了,因为自己也是伤残的……
也自觉得自己比儿子还难过,然而那样的事……
也是在伤害儿媳妇;更再次伤了儿子作为男人的脸面和尊严!
“一辈子很短,短到只能爱一个人,人不能贪心。珍惜内心纯净的岁月!”
作为一个家族领头人,凡事都需众人服膺,家族便得延续下去,基于自身的身份在,摊着一大家子的人要管,这样荒腔走板如何以身作则?
一股内疚神明和愧疚感袭上心头……
不能如此下去,一而再,再而三……
,悖德的人伦丑事绝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