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发现李宣臣很喜欢哼哼。
但她鼻子长得很好看,又高又直,骨相挺立,徐青沉勉强愿意听她哼两声。
“汤泉不宜久泡,时候差不多了,去用些吃食吧。”
徐鉴止打断她们,拉起徐青沉,从池中起身。
李宣臣坐了回去,提着那壶酒,往嘴里倒,“你们回吧,我不去。
我要泡个够。”
说归说,等那两人真的走了。
李宣臣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注视着满池汤水,忽然将手中酒壶狠狠砸入水中。
水花四溅。
她将自已沉入水中。
昨夜做了一夜离奇的噩梦,她今天一直吃不下饭,做什么都没劲,好不容易发现小蝴蝶个秘密,结果是假的。
她愤愤踢了一脚石壁,给自已脚趾踢疼了,钻出水,抹了把脸,将湿漉漉的头发抹到脑后。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脑子是要坏掉了吗?”
——
徐青沉最终没有得到自已想要的院试内部资料。
但徐鉴止在陪她将潘图南送回书院后,答应给她弄一份最全的院试资料,以及过往考生优秀行卷。
徐鉴止已经有了秀才身份,此番回乡,是为了赴乡试。
天色已晚,徐青沉原本打算宿在书院,与潘图南凑合一晚,但徐鉴止觉得不成体统,主动要求送徐青沉回家。
徐青沉不太好意思将大表姐带回自已的村中老家,怕院里的驴粪鸡屎,将她吓死。
就提出能不能在大表姐那里,借宿一夜。
徐鉴止想了想,“可。”
徐家女君的屋舍自然很大,徐青沉原本以为徐鉴止会给自已单独一间房。
但二人最后抵足而眠。
睡前,徐鉴止解释:“夜已深,阿展今日十分忙碌,我不想她再受累。”
她和徐青沉盖着一床被子,她有些生疏地,将被子往她那边分了分,“今夜委屈你了。”
徐青沉很想问一问,和潘图南睡一起,是不成体统,那和您睡一起呢?
大约是看出了徐青沉心里的话。
徐鉴止犹豫了一下,继续望着夜色,小声道:“她与你非亲非故,怎能轻信?我是你表姐,自会保护你。”
“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徐青沉:“……”
其实最后这句,也不是非加不可。
大表姐,我相信你。
——
第二日只有半天课。
徐青沉上完课,牵了小毛驴回家。
时间充裕,她在西街买了一堆糕点糖果,还有两斤肉,乘驴回家。
气温又降了很多,徐青沉被冷风一吹,在驴上打了个喷嚏。
心道不妙,该不会要感冒了吧?
她赶紧催小毛驴快快走,她要回家灌一碗姜汤。
可不敢生病,再过几天她就要参加院试了,正是要紧锣密鼓备考的时候呢!
毛驴大约是感知到她的急迫,比从前快些到了家。
柳氏正在地里收豆子,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毛驴昂昂的声音,就知道了女儿回来了。
他急忙抱着豆子,往家里赶。
两个跟在他后面捡豆荚的儿子,也机灵地抬起头,兴奋地大叫着,撒丫子比他们爹跑的还快。
“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
!”
“姐姐回来啦!”
徐青沉拴好毛驴,笑了笑,这个破破的小院子,大概是最欢迎她的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