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深踉跄了一下,站稳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划伤的胳膊,伤口火辣辣地疼,让他很不舒服,眉头皱得更紧了。
苏念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几道不算深的划伤,但流血不止,沾着泥土,很容易感染。
她上前一步,不等陆景深反应,便抓住了他受伤的手臂。指尖看似随意地拂过那几道伤口。
一丝微弱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渗入伤口。
陆景深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奇异的暖流从伤口处传来,瞬间驱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他甚至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麻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愈合。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刚才还在流血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止住了血,连带着周围皮肤的红肿似乎也消退了些许。虽然伤痕还在,但那种疼痛和不适感,却奇迹般地消失了。
这种感觉……很舒服。非常舒服。
就像上次在别墅里,她按住自己流血的手腕时,那种狂躁和痛苦被瞬间抚平的感觉一样。
陆景深猛地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苏念。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混沌和空茫似乎褪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依赖和……渴望。
他想要更多这种感觉。
苏念放开他的手臂,若无其事地退后一步。刚才那点灵力,对她而言消耗不大,但对凡俗的皮外伤,效果却立竿见影。她只是不想他因为这点小伤耽误“干活”。
恰好此时,保镖和苏建国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跟前。
“少爷!您没事吧?”保镖紧张地检查着陆景深的伤势,看到已经止血的伤口,不由得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疑。
苏建国也是一脸担忧:“念念,没伤到你吧?这……”他看着浑身泥污、但眼神似乎比平时亮了些的陆景深,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没事。”苏念淡淡道,转身对保镖说,“带他回去换衣服。”
保镖如蒙大赦,连忙应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陆景深。
陆景深却有些抗拒,脚步顿住,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在苏念身上,不肯离开。
苏念没看他,只是走到田埂另一边,继续检查她的药苗。
陆景深被保镖半扶半劝地带走了。
然而,从这天起,苏念明显感觉到,陆景深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依旧沉默,依旧安静地待在田埂上。但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越拉越近。
以前,他总是在苏念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现在,他会不自觉地靠近,有时甚至就站在苏念旁边,近得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
苏念在地里走动,他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苏念需要什么工具,还没等她开口,他就会笨拙地、却又准确地递到她手边。
苏念休息喝水,他会安静地站在旁边,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的风景。
这种变化,起初并不明显,但日积月累,却让苏念无法忽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陆景深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是最初那种空洞和警惕,虽然依旧带着混沌,却多了一种近乎本能的依赖和……黏意。
就像某种认定了主人的幼兽,小心翼翼地、固执地守在主人身边,渴望着靠近,渴望着那份能让他感到舒适和安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