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还没完工,先迎来了秋收。
梨花村这片地不南不北,所以每户人家种的粮食也有所不同。
如今已近十月,玉米、高粱和晚稻都已经成熟。
秋收对于农户人家是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但建房子的工钱不低,帮工们自然不可能为了秋收去请假。
所以他们得照旧干活,只是家里边的人这些日子要多受些累了。
老陈家不一样,在他们看来,没有比收粮食更重要的事儿了。
所以,送完货回来,才刚吃完饭,陈大牛和陈二柱就换上破破烂烂的汗衫短裤下地去了。
杨俊芬和曾湘华也没闲着,拿着草帽紧跟在他们后边。
事实上,除了要读书的大丫她们之外,老陈家差不多所有人都到了田里。
陈浅浅不是第一回来田里了,只是当时她刚来不久,地里头还是绿油油的一片。
到现在,稻田里已经是金灿灿的了。
他们家就四亩薄田,种上的全是旱稻。
跟现代密密麻麻的稻田相比,他们家田里的稻子显得有些稀疏。
但对比其它田里头的稻子,又显得特别可人。
毕竟她爹娘都把地伺候得跟祖宗似的,时不时就会让她哥哥们来除草浇水,长势就比别人家的好上许多。
只是再怎么好,四亩薄田也是不够一大家子人活的。
家里人之前那么爱占便宜,这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此刻,她大哥二哥正拿着镰刀,赤着脚在地里头割稻子。
后边大嫂二嫂便将割好的稻子收拢好,一捆捆的扎在一起,等会儿还得运回家去。
她爹则是窝在边边上,脑袋上顶着个尖尖的草帽,时不时的割上一刀,看着十分惬意。
陈浅浅虽然是南方人,但真没割过稻子。
看见这场景,撸起袖子兴致勃勃的下去帮忙。
然后手臂上就被稻子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她还没怎么样,钱金英已经心疼坏了,“哎呦闺女,咱家地又不多,有你哥嫂他们干活就够了。
你下地干啥啊?”
“娘,没事,我就试试而已。”
陈浅浅擦了擦脸上的汗,直起腰,看着被自已割下的参差不齐的稻子,感叹道,“看来我压根不是割稻子的料,你看我大哥二哥他们,割的都特别整齐。
还有我大嫂二嫂他们扎的垛子,多圆润啊。”
钱金英嗔怪道,“哪有用圆润形容稻子的,没词咋还硬夸呢,这都是他们该做的。”
“。。。。。。”
她其实没硬夸,她是真觉得挺圆润的。
这时,身后不远处树下的邱大娘笑着道,“这太阳这么大,你们娘俩又不戴草帽。
再晒下去,等下怕是要变成酱油精了,赶紧过来乘乘凉。”
邱家没有地,自然也就不需要秋收。
以前是有地的,后来她男人去世之后,她一个女人种不了粮食,就把那两块地给卖了,卖地的银子拿来给阿文阿武念书了,平日的支出便靠着替人做衣服赚的银子。
等阿文阿武能赚银子了,也不是没想过再买地。
可她觉得她年纪大了,阿文阿武眼瞅着也要在镇上安家,再买地也没人种,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