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的喧嚣早已沉寂,部落的夜晚被原始的寂静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兽吼所统治。
跳跃的篝火在外面的广场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洞穴入口衬得更加幽深。
林玥蜷缩在她用新换来的兽皮勉强铺就的“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白日里与烈那场惊心动魄的“交易”还历历在目,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捻起盐粒时那微凉的触感,以及烈收回手时,那几乎能将空气冻结的冰冷眼神。
她成功了吗?
是的,她用自己的方式换来了生存必需品,甚至还得到了系统的超额奖励。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触碰到了某种禁忌。
她挑战了这个强大兽人理所当然的权威,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小聪明”,迫使他做出了让步。
这绝不是结束,甚至可能只是更危险开端的序幕。
果然,洞穴的另一端,那个一直沉默地、如同蛰伏猛兽般消化着今日事件的男人,动了。
烈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躯在昏暗的火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几乎覆盖了林玥所在的整个角落。
他没有立刻走过来,只是站在那里,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燃烧着,如同两簇鬼火,牢牢地锁定着她。
林玥的心脏瞬间揪紧,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来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从烈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白天那种纯粹的、因食物被觊觎而产生的警告性威压不同。
此刻的气息更加沉重、更加粘稠,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容置疑的欲望和占有。
白天那场关于盐的周旋,显然并未让他满意,反而像是在他那属于兽性的认知里,投下了一颗扰乱秩序的石子。
在他看来,雌性,尤其是像林玥这样弱小的、被他带回来的雌性,就应该像部落里其他雌性一样,温顺、服从,无条件地接受强大雄性的给予和索取。
她的“讨价还价”,她的“小心思”,都是一种对既定规则的挑衅,一种不该存在的“不乖”。
而对于“不乖”的所有物,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重新烙印下主人的权威。
烈迈开了脚步,沉稳而富有节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玥的心尖上。
他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走得很慢,但每靠近一步,那股混合着雄性荷尔蒙和强大能量的压迫感就成倍增加,几乎让林玥难以呼吸。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脊背紧紧抵在了冰冷的石壁上,退无可退。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那种眼神她见过,在一些关于动物世界的纪录片里,雄性野兽在宣示领地和所有权时,就是这种眼神。
原始、直接、不容抗拒……
他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用兽人最本能的方式,彻底宣告他的所有权。
烈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金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和一丝因被“忤逆”而产生的愠怒。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那只足以轻易拧断她脖颈的大手,朝着她的肩膀伸了过来。
一旦被他触碰到,一旦那属于他的、带着霸道能量的气息侵入她的身体,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不!”
一声尖锐、嘶哑、完全变了调的惊叫,猛地从林玥喉咙里冲了出来。
这声音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却又带着一股她自己都未曾料到的、被逼到悬崖边上后爆发出的、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双手,试图挡住那只落下来的大手,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地重复着:“别碰我!”
烈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距离林玥的肩膀只有几寸的距离。
他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在他眼中如同菟丝花般弱小的雌性,竟然敢直接拒绝他。
在部落里,从未有雌性敢这样对他说话。
她们或许会因为羞涩而躲闪,或许会因为紧张而颤抖,但绝不会用这样直接的、带着抗拒意味的词语来回应他的接近。
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是更加汹涌的怒火。
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