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那场惊心动魄的能量风暴,最终在林玥几近虚脱的坚持下,缓缓平息了下去。
那股属于烈的、霸道无比的印记能量,并没有消失,依旧顽固地盘踞在她体内,但至少不再像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
它似乎被暂时“安抚”住了,勉强按照林玥用意念引导出的那条粗糙轨迹,缓慢而沉重地流动着,如同被强行塞入河道的巨石。
而那些温和的蛮荒之气,则像是找到了某种共存之道,小心翼翼地伴随着印记能量流动,一丝丝地渗透、融合。
虽然依旧能感觉到两种能量本质上的冲突与排斥,但至少达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动态的平衡。
林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脱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入目的,便是近在咫尺的、烈那张轮廓分明、神色复杂的脸。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看到什么了?
烈看着她惊弓之鸟般的反应,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情绪。
他并没有像林玥担心的那样发怒或者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回到了他处理猎物的角落。
洞穴里再次恢复了沉默,但气氛却似乎比之前更加微妙和古怪。
林玥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着气,一边感受着身体内部那种奇异的能量流动带来的、既痛苦又带着一丝丝力量增长的矛盾感觉,一边警惕地关注着烈的动静。
刚才那番凶险的尝试,虽然让她差点丢了半条命,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至少,她似乎找到了暂时压制体内印记能量暴动的方法,并且,隐约感觉自己对蛮荒之气的感知和吸收能力,似乎也因为这次“破而后立”而有了一丝微弱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她活下来了。
并且,烈似乎并没有对她刚才的“异常”表现出过多的敌意。
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林玥都过得小心翼翼。
她白天会继续打磨骨针,处理兽皮,或者尝试在洞穴附近寻找一些系统鉴定功能提示为“可食用”或“有微弱药用价值”的植物。
晚上,则会抓住一切机会,偷偷地尝试引导体内的能量。
每一次引导,依旧伴随着痛苦和凶险,那股属于烈的印记能量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可能再次爆发。
但林玥别无选择,只能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摸索着与这股霸道能量共存、甚至有限度利用它的方法。
幸运的是,或许是她的体质确实有些特殊,又或许是系统在暗中起到了某种调和作用(,她竟然真的在这种危险的平衡中,一点点地汲取着空气中的蛮荒之气,缓慢地提升着自己的力量。
虽然距离系统任务要求的“运行一个周天”还差得很远,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
体力更好了一些,感知更敏锐了一些,连带着,之前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孱弱的气色,也似乎红润了一点点。
而烈,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喜怒无常的样子。
他每天会外出狩猎,带回足够的食物。
他没有再尝试对林玥进行标记或者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但也没有放松对她的“看管”。
他似乎默认了林玥在洞穴附近小范围活动的自由,但那双金色的眸子,总会若有若无地锁定着她的方位,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所有权和控制范围。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互不干涉却又彼此束缚的古怪“同居”状态。
这天下午,烈再次外出狩猎。
林玥估摸着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便像往常一样,拿着一个简陋的兽皮袋,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穴,来到附近一片相对开阔的林地边缘。
这里生长着一些她通过系统鉴定认识的、可以食用的浆果和一种根茎微甜的植物。
她需要为自己储备一些除了肉之外的食物。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清新,带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
林玥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她已经学会了分辨一些常见野兽留下的痕迹和气味,一边低头仔细地寻找着目标植物。
就在她弯腰挖取一株植物的根茎时,一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感,让她猛地停下了动作!
不是危险的野兽气息,也不是烈那种霸道灼热的能量感。
那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的、如同实质般的注视。
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隐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冷静而专注地观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