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宁的日子,算是比较安定舒适了,只有银姑,好像一根刺头一般,在她跟前晃来晃去。
“姑娘,我看银姑对您,实在不恭敬,要不,想个办法打了她?”
落杏既跟了惜宁,便全心全意地为她打算。
“她是福晋院里出来的人,咱们可不好主动打,慢慢看吧,得她自己露出破绽来。”
惜宁告诉落杏把饰盒子交给银姑保管。
银姑自以为是得了重用,越趾高气扬地。
落杏知道,别看这吴姑娘平日里柔弱,话也不多,心里却有成算,
这么做自有用意,便忍气吞声,不跟银姑争长短。
没过几日,轮到下人们去西侧门见下人,银姑就出事了。
府里进出的东西公公按例要检查,就怕夹带私货,有偷盗不轨之事。
这一查,怎么这银姑包袱里,有两件内造的金饰?
银姑早想好了说辞,大言不惭地说:“我们姑娘赏我的。”
那负责查验包袱的,是个老太监,闻言皱皱眉头,这内造的金饰,可绝对不会赏给下人。
既不能溶了当金子使,也不能拿去典当出售,赏给主子们是脸面,年节时候戴上,说明得宠,有尊荣。
可赏给银姑这样的下人,坏了规矩。
别说赏银姑了,就惜宁自己,手里有内造器具饰,都算违制,按例要问责的。
老太监把包袱一卷,收到旁边,对银姑冷颜一笑说:
“你去旁边站着吧,一会有人来领你去问话。”
到了刑房,银姑还嘴硬,说是姑娘赏的。
她此时也后悔不及,干嘛要贪心,伸手偷拿那两件呢?
银姑从没见过金子能打成那样的薄片,拉成那么细的丝儿,做成花朵儿蝴蝶,就好像真的一样,花蕊和翅膀还会微微颤动。
想着偷偷拿两件,送出去给家人,让他们见见世面,也知道她在府里有体面,这么精巧金贵的饰,主子就赏给她了!
银姑知道,若承认自己偷了姑娘的金饰,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刑房的但公公见她始终不松口,便派人去请惜宁姑娘来当面对质。
落杏一听,这事蹊跷,银姑不是一早上就去西侧门见家人了吗?
怎么被带去刑房了?
正想细问个究竟,却见惜宁从内室出来,微微笑着说:
“走吧,去给银姑做个证去。”
落杏满腹狐疑地,跟着惜宁去往刑房。
那银姑被两手反剪着绑了,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子,显见得是受了刑罚。
一见惜宁便膝盖蹭着挪过来,先制人地哭求:
“姑娘,姑娘,您善心救救奴婢吧!那些金饰,是您赏奴婢的,您就给奴婢做个证吧,以后奴婢做牛做马,肝脑涂地,报答您!”
但公公一皱眉,便有两个嬷嬷过来,堵住银姑的嘴。
他转身对惜宁行了个礼,惜宁侧身避过,便听见但公公阴柔嗓音问道:
“倒是叨扰姑娘了,请您来,就是让你亲自认一认,这些金饰可都是姑娘的东西?”
惜宁打眼看去,一溜金灿灿的,五六件,有金簪,金戒指,金手镯。
她点点头,这些饰没有镶嵌宝石,不怎么打眼,就没让宋嬷嬷收入库房,放在饰盒里,日常插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