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朽之下,别有一股气机,独走肝胆一脉。
手上加力,试探老头。
只见老卜头灰白面色渐渐涨红,牙关紧咬以致两颊微鼓。
被潜真捏住的干枯手掌不时攥紧又放松。
虽然拼力装得若无其事,额头已疼得了汗。
牙缝中挤出声音。
“公子,放轻些,疼死老夫了!”
“抱歉。”
潜真松开了手。
老卜头这才长出口气,偷偷揉着被捏紫的手,有些埋怨。
“年轻人手劲大,但用在我这老朽身上,可不大合适。”
“一时忘形,得罪老先生了。”
“罢了罢了,老夫这便猜一猜,”他双目微闭,捋捋纠结的白须,“两位必是修行中人!”
潜真眼睛微眯,一手偷偷牵住无猜。
“两位此行目的,必是要上清宁观!”
潜真袖口的金火二气符箓已然滑至手中,一旦周围有异动便打算焚屋而出。
心中念头百转,不由后悔多此一举。
因见这老头是这里熟人,而且遭众人戏弄调侃。
想必无甚威胁,再见他拿出那符箓,便想打听原由。
谁知道,此人两句话便揭了他二人的底。
老卜头当然看到两人面容变色,不由得意一笑。
“二位,可是老夫说对了?呵呵,其实这也好猜!观两位衣着,可知必是关内的贵人;而身上又无大宗行李,想必不是行商。恰逢此时,定然是上清宁观参会的修行中人。”
他自顾自卖弄自己的眼光,也让潜真和无猜稍稍放心。
无猜凑近潜真耳朵,细声道:“这老头有些古怪,身上有一线凝练木气。但奇怪的是,经你适才试探,那木气死气沉沉,他无法驱运,不像作假。由此可见,他境界也不过刚刚踏入修行门槛,连气感都不见得有。这酒馆中还有三四桌人,是气感境。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
潜真按捺住焦躁不安,向老头示意。
“老先生果然慧眼!”
老卜头咧嘴而笑,眉毛胡子都向上翘起。
显然大为开心。
“那老夫可以观卦了吧?”
“老先生请。”
老卜头拿起枯手,看向桌面上平躺的三枚铜铢。
“哎呀,不好!”
面色凝重起来。
潜真和无猜也瞧向铜铢。
只见两枚背面于外,一枚正面在中间。
老卜头摇头短息。
“凶陷,凶陷啊!”他抬头对两人凝重道,“二位此行,有凶陷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