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和护卫们日常吃食简陋,难得吃到好东西,此时不免眉开眼笑,吃得高兴。
一个小厮突然注意到正闷头干饭的云琛,打量了两眼,不由羡慕地笑道:
“霍家护卫,你家主子当真疼你呀,我们都是主子凭心情赏两道菜,但我瞧你这六道菜,好像都是你家主子一筷未动,专门留给你的呀!”
云琛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
宴席间上了四道小凉菜,三荤三素六道热菜,一咸一甜两道汤,还有六样茶点。
有那么几样,霍乾念的确从头到尾没动过:
一碟清拌山笋,一道红糖烧鹅,一盘油焖篾江火腿,一盏白灼芥兰,还有一碗暖椒汤,一碟新式乌梨酥。
不仅如此,云琛面前的白米饭也比别人的多一倍,饭满的都快溢出去了。
云琛想起自己伺候霍乾念用饭的时候,她一直饿得肚子咕咕叫。
大概是肚子叫太大声,被霍乾念听见了?
“我家少主待我们都极好。”云琛回应,而后便专心干饭,很快就将一桌子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做护卫这行,主要是力气活,饿得太快,云琛也没办法。
小厮和护卫们吃罢饭,见主子们仍在厅中不出,大家便聚在一起闲聊休息。
云琛习惯性地走到厅门值守位,与门口值守的亲兵面面相觑,互看了一会。
那亲兵瞪大眼睛,眼神仿佛在问:
“这值守位你要站吗?抢活儿?”
云琛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大兄弟还没吃饭呢,饿坏了吧?”
最后两人避开对视,谁也没说话。
云琛在亲兵值守范围外站定,望着厅门,等着霍乾念。
所以当厅门大开时,目光穿过向外行走的人群,霍乾念一眼便瞧见云琛站在最前面等着他。
其他小厮和护卫都是小碎步忙赶过来的。
只有云琛姿态从容地站在那里,他便知道,她一早就等着了。
不知为何,一瞬间,霍乾念蓦地想起儿时学堂下学的时候。
娘亲也总是站在一众夫人们的最前面,像云琛现在这样,第一个等着接他。
霍乾念恍神了片刻,云琛已走到他面前,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微微俯身,为他系颈带。
见云琛吃完饭没好好擦嘴,嘴角还有一粒白胖的大米,霍乾念完全下意识地抬起手,抚上她的嘴角,捻去了那粒米。
二人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拂在对方唇齿。
她在为他系带,他在为她拭唇角,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暧昧。
云琛的耳朵瞬间飙红。
霍乾念清了清嗓子,声音出口如晚风温柔:
“吃饱了吗?”
“嗯。”
“那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