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悬崖边。”明忆鸿突然出声提醒。
萧霖秋立刻站起身,“这里还有悬崖?不会出事了吧。”
“你们在说什麽?”
在厨房忙碌的纪薇探出头来,她又问:“阿鸢走了吗?我还说留她下来吃饭呢。”
“纪姨,我刚才看她没走远,我们现在就把她叫回来。”说完,萧霖秋便拽着身边的二人快速离开了。
後来,萧霖秋他们回来时,已经快接近日上三竿了,孩子们也早已醒来用过了早饭。
这时,纪薇她放下手中的画笔,朝萧霖秋他们走去。
“阿鸢在後面吗?”
萧霖秋笑着说:“我们已经送她回去了,她说今天有些累了,就先不过来了。”
闻言,纪薇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纪姨,纸鸢姑娘以前都是这样独来独往的吗?”翟池苑忍不住问。
纪薇收起笑容,缓缓道:“阿鸢这孩子,一向内敛,什麽事都憋在心里,几年前若不是我亲眼见到即将要轻生的她,恐怕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萧霖秋听着纪薇的描述,思绪不知不觉地开始飘散,方才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翟池苑究竟劝说了多久,才把纸鸢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但他到现在,依旧对纸鸢的一句话,感记忆犹新。
“你凭什麽认为——我不是真的想死?”
生死这种东西,于一个尚未成熟的人而言,终究还是太过缥缈虚无,所以他只能如是说道:“因为在第一次见面时,你握住火折子的手,在颤抖。”
萧霖秋可能不清楚纸鸢当初需要花费多大勇气,才敢站出来于村民对峙,但他能切身地感受到,来自纸鸢内心的脆弱。
萧霖秋回过神来,继续聆听纪薇的话。
“陪伴她长大的小狗,也死在了别人的棍棒下,所以她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纪薇垂眸,不再说话。
“希望她能自己想开吧。”萧霖秋感叹道。
“明先生!”一道桃桃的声音从篱笆墙处传来。
萧霖秋看着女孩一路小跑过来,她的手上似乎还沾着什麽绿色的东西。
桃桃雀跃地仰头看着明忆鸿,而对方却纹丝不动。
“你得蹲下去。”萧霖秋提醒道。
明忆鸿听後,迅速矮身看向女孩,眼看对方就要把绿色的东西抹在明忆鸿的脸上时,男人以极快的速度闪躲过去,然後顺势抓住女孩的手。
“疼——”女孩泫然欲泣道。
“明忆鸿,快松手。”萧霖秋用意识喊道。
等下面的人松开手後,桃桃挂着泪珠的脸上,又染起笑容,“明先生,这是纪妈妈为我们做的解药,你看我,只要涂上去,马上就好了。”
“桃桃。”纪薇把女孩抱起来,“明先生脸上的东西和你的不一样。”
“诶?那该是什麽?”女孩好奇地问。
纪薇抱着女孩欲转身往里走,“这是专属于明先生的标志。”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萧哥哥说的是真的。”
萧霖秋咧嘴一笑,他心想:我的话,有这麽不可信吗?
“好了桃桃,明先生他们该走了,快和他们说再见。”纪薇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孩。
“再见……”女孩似乎有些失落。
“纪姨。”萧霖秋想到了什麽,他又说:“我们万分感谢你的善心,我也希望你以後能向前看。”
“是啊,铮铮是个小男子汉,他很懂事,知道自己要保护自己的母亲,我们都很佩服他。”翟池苑补充道。
“谢谢你们。”纪薇笑道:“但铮铮……是个女孩。”
此话一出,衆人皆惊。
“我不过是希望她,能够铮铮不惧困难,平平安安地生活罢了。”纪薇红着眼眶说:“不过没关系,孩子们曾经也认为她是个男孩呢。”
萧霖秋曾经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女孩,居然能为自己的母亲做到这一步,这实在令人震惊。
“对了,纪姨。”萧霖秋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说出来,“接下来的日子,请您多跟纸鸢姑娘聊一聊,或许能帮她渡过最困难的一关。”
萧霖秋的言外之意,纪薇听懂了,她只是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萧霖秋三人同纪薇和孩子们道别後,没过多久,也顺利同林不逑汇合了。
此行一番,令人难以忘怀,于是回人界的路,倒也显得不这麽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