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长捏眉心:“郑煊泽……”
想问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这个表弟,看起来抓奸细抓的不亦乐呼,实际上不是出去玩,就是在府里闲逛。
他……本也没打算让他干什么。
一看宋衍不耐烦的神色,郑煊泽怂了,收起张扬,小心翼翼的走到他桌案边,“表哥——”
“这几天没看到你,在忙什么?”
春天到了,三朋四友邀请,郑煊泽最近一直出去,不是骑马就是郊游,反正玩的很开兴。
“不是让你跟着南山先生的吗?”
姨母让他带着表弟,让他学点东西好回去继承代国皇位,可他这样像是学到东西了吗?但凡代国皇帝有第二个儿子,也轮不到他。
郑煊泽又嘟囔上了,“姓季的根本看不上我。”他一国小王爷跟过去,对他爱搭不理的,搞得他非要学似的,哼,他还不高兴学呢。
真是头疼之极。
宋衍说道:“听说你妹妹都在帮姨夫处理朝政,你一个继位皇子……”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这就是没有兄弟抢皇位所以活得逍遥自在?
“哎呀,表哥……”郑煊泽不想聊这些事情,他把话题又岔上了季文川,“表哥,季文川……”
“阿泽——”
“好好。”郑煊泽鼓嘴道,“南山先生憋不住自己冒出头,哪那个陈文川是不是也快了?”都不要他找,多爽,所以最近他才心情格外好到处游玩。
宋衍:……
南山先生自己冒出头?在他府里隐姓埋名三年,为何偏偏这个时候主动露头,没人比宋衍更了解个中曲折了。
他又想到了那个丫头——沈如意。
你是谁?来自哪里?
从东山郡王一路回京城,因为没什么事,所以不赶路,难得有闲心情,沈如意与安旬二人走走停停,就当公费旅行了。
安旬听沈如意这样讲,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二人沿着官道,一边走一边欣赏春光。
阳光透过嫩绿的树叶洒在官道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路旁的野花竞相开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吸引着蜜蜂和蝴蝶翩翩起舞。
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偶尔有几声鸟鸣传来,清脆悦耳,为这宁静的春日增添了几分生机。
“安公子的生意遍布九洲?”
安旬连忙摇头:“没有,只在长江以南,如南陈、南越、南楚等国。”
“都是富饶之地。”
“算是吧。”
沈如意笑问,“安公子这么有钱,为何会到端王府做门客?”
“怎么说呢?”安旬负手,没有多少表情的眉间隐隐透着一丝落寞,让人看着有种矜贵的颓废感,“钱并不能解决所有事,但……”
他转头,“沈姑娘该懂我的意思吧!”
沈如意当然懂,在现代社会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
实际上,从政治角度来看,钱是好东西,但跟权力相比不值一提,拥有权力就等于拥有钱,但拥有钱,不一定有权力,手中的钱很可能因为没有权力庇护转眼间就灰飞烟灭。
安旬这是为自己找靠山了。
进入建康城后,二人也并没有着急回端王府,而是找了个地方吃午饭。
安旬有钱,想请沈如意去大酒楼,她摇摇头,“我喜欢到小酒馆或是小食肆里吃,有烟火气。”
烟火气?
安旬看向柔和明媚的小娘子,心中一动,怔怔的。
“安公子?”
“哦!”安旬耳根一红,收回目光,顺着她的意思,找了一家临街的小酒馆。
小酒馆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炭火烤肉的香味夹杂着煮沸的汤水味,让人食欲大增。
小酒馆的装饰古朴,墙上挂着几幅旧画,桌上摆着简单的陶制酒壶和碗碟,透着一股亲切的烟火气息。
沈如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安旬则点了几道家常小菜,配上一壶温热的米酒,两人边吃边聊,仿佛回到了端王府一起吃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