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喉结滚动,一张口,嗓音沙哑的不像样子,他伸手在陆绾宁脸颊狠狠捏了两下。
“要上朝了还招惹我。”
“回去吧。”
“那我中午等六郎一起回来用膳。”
说完她飞快在谢执脸颊亲了一口。
然后蝴蝶一般,轻快地从车里溜走,让谢执想逮都逮不到。
等到谢执的马车完全消失不见,陆绾宁这才用帕子一点点擦拭着嘴角的唇脂。
她想起今早六郎穿的那身官袍。
心头有浅浅的疑惑。
六郎不是被贬了吗?
怎么还穿那身衣服?
难道是新的官袍还没下来?
还是说,自己昨日听话没听全。
其实是误会,误会已经解开了,六郎又官复原职了?
倒也有可能……
想到此陆绾宁决定今日再去大理寺门外哨探哨探。
当然,这件事不能带青桃,带青桃的话,就太明显了。
她也不能这样大大咧咧地去。
一番乔装打扮,陆绾宁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了年过半百的老妪。
任是谁从她面前经过,都不会觉得她和陆绾宁有半毛钱关系。
坐在大理寺门前的茶摊上。
往来的人很多。
各种八卦消息不断入耳。
什么张三背着他老婆和李四的老婆睡一起,被回家的李四捉个正着,李四一怒之下跺了张三的命根子,张三媳妇将李四和李四媳妇告上公堂……
什么王五老婆偷人,不慎被孀居婆婆发现,三人行后,婆婆怀孕……
陆绾宁听着这些老掉牙的八卦消息,懒懒打了个哈欠。
就这?
还没她在扬州城听到的一半刺激。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大,陆绾宁倏然见到衙门里压着一个犯人走出。
他手脚皆戴着镣铐,衣衫上也有血迹,可他的脊背没被笨重的镣铐压弯,反而挺拔如翠竹,那双眉眼更是清冷至极。
在他身上,陆绾宁仿佛明白了世人所说的气节是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陆绾宁的心好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她收回目光,没再多看。
反倒是被押着的季淮序,目光朝着陆绾宁所在的方向看去。
在将茶馆内所有面孔都看遍后,他失望地收回视线。
也是。
她怎么可能在此……
早在半年前,她就魂丧扬州城了,尸体,他还亲自辨认的……
“快走,还当你是那个人人景仰的少卿大人呢。”
身后的衙役狠狠推了他一把。
季淮序没说什么,淡然地朝着面前的囚车走去。
陆绾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见到那人后,手便一直抖个不停……
耳朵更是仿佛有千万只蚊虫,嗡鸣个不停。
直到她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怎么不疼?”
陆绾宁又使劲儿拧了一下。
“你当然不疼了,你拧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