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宁低着头,想不明白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让她监视六郎?
还是让她监视苏若惜呢?
陆绾宁觉得自己应该答应皇后。
可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皇后并不急着要答案,只让她回去好好想想。
傍晚,陆绾宁看着谢执来接她们的车驾,沉默地与苏若惜一同上了马车。
等出了宫门,坐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薛莺抓着糕点便往嘴里塞,气鼓鼓道:“谢执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他自己邀请苏若惜乘车就明说,干嘛借着咱俩的名声来恶心人?”
陆绾宁撩开车帘,见着孙嬷嬷正微笑着与苏若惜说话。
那欣赏的眼神,像是在看儿媳妇。
陆绾宁放下车帘,一转头就见薛莺嘴边沾了一圈糕点屑。
她递上帕子:“殿下的意思,不是咱们能猜透的。”
其实陆绾宁隐约有个猜想。
殿下,该不会是对苏若惜起了心思吧?
至于前几天邀请自己和阿莺乘车,怕不是为了做出头鸟,替苏若惜挡灾……
甘露殿。
采星将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
正在练字的皇后放下手里的毛笔:“本宫的好儿子本事当真是越来越大了。”
“若非本宫冷静,只怕这时已经同时得罪了季淮序、谢芳菲二人。”
“而谢执真正喜欢的女人,还被他周全的保护着……”
采星将皇后写的字收起:“娘娘的意思是,这陆绾宁,是殿下推出来的替罪羊?”
皇后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若陆绾宁真是他的人,早在第一天谢执就该冲进本宫的甘露殿,大张旗鼓的要人了。”
“而不是如此安静,任由本宫为难陆绾宁。”
“好一个一箭双雕,可惜,终究还是嫩了点。”
“本宫自己教出来的孩子,本宫还是了解的。”
“明日你继续盯着,若苏若惜还是乘坐谢执的马车入上书房,便把她叫来。”
“本宫与你打赌,这人还没到甘露殿,就会被谢执拦回去。”
……
薛府。
陆绾宁坐在罗汉床上,面前摆着纸笔。
旁边是谢执给她写的信。
“姑娘已经坐了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动比笔?”
陆绾宁将手中的团扇往桌上一扔,烦躁地躺在罗汉床上:“没想好要写什么。”
她还在犹豫是站皇后这边还是站六郎那边。
若站皇后这边,皇后真的会帮她挣一份体面吗?
以她对皇后娘娘的了解,皇后可不是这样的好人。
何况她作为皇后的眼线,将来若太子真垮了,六郎身为太子的人,真的能够独善其身吗?
她不太了解党争。
但若她是皇后,她绝不会放虎归山,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可若站在六郎这边,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六郎的来信甚至都没提过扬州知府有关的信息。
算了,今日便不给六郎写信了吧……
她从罗汉床上坐起来:“青桃,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睡觉。”
青桃一愣:“姑娘今日不给主子写信了吗?”
“不写了。”
说话间陆绾宁趿着鞋朝浴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