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宁看着那瓶药膏:“没必要。”
反正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她也不希望再和姜家的人,有什么瓜葛。
薛莺默默替陆绾宁上药,心里却替陆绾宁感觉不值当。
“下节又是纪先生的课,你要不要请个假,免得她又借机刁难你?”
陆绾宁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起:“她是先生,我是学生,她想刁难我有的是法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薛莺鼓起腮帮子。
说话间纪明棠抱着课本进了教室。
她表情明显比从前冷了许多,走到先生的位子上后,她将手里的《论语》拍在桌上。
“皇后创办女学,为的是让京都贵女、知礼仪懂廉耻。”
“我也不求你们考个状元,只想你们能够明辨是非,而不是整日在这里混日子。”
“陆绾宁,说得就是你。”
“你来上书房也有段时间了,到现在为止,你学会了几个字,论语又会读几句?”
陆绾宁闻言大大方方站起来:“回纪先生的话,多少会背几句。”
纪明棠闻言冷笑一声。
陆绾宁字都不认识几个,能会背论语?
“那你背给我听一听。”
陆绾宁从第一篇开始背。
有薛芙指导,陆绾宁的论语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只是毕竟还要顾及皇后那边。
陆绾宁只背了几句便开始装傻。
她了解纪明棠,今日就算她将论语倒背如流,纪明棠也会想法子找她的不痛快。
“只会几句便开始卖弄,出去站着。”
陆绾宁拿起桌上的《论语》刚要往外走。
坐在最前面的姜敏忽然站了起来:“纪先生,我不认同您的话,陆绾宁与我们不同,她不认字,也没有人教导,这个年纪才到上书房与我等从小学习认字的大家闺秀一起学习,课程上难免会跟不上。”
“她能背出来,可见平日上课并不只是在混日子,而是真正努力过。”
“我认为纪先生不应该将她的努力视为卖弄,更不该罚她出去站着。”
“当然,我只是发表自己的意见,真正的决定权还在纪先生的手里。”
“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对陆绾宁有那么深的偏见,仅此而已。”
说完,姜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姜敏一开口,姜敏小团体的几位贵女也纷纷开口替陆绾宁求情。
陆绾宁愣在原地。
纪明棠比她更难以置信。
姜敏是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也是出了名的冷血。
可如今,她竟然为了陆绾宁,开口了。
看着课堂里接二连三响起的声音,她看向陆绾宁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小小年纪便会收买人心,这些下作的手段当真是让她学了个明白。
“既然大家都为陆绾宁求情,那你便不用出去站着了,把你刚刚背过的抄写十遍,下课后交给我。”
陆绾宁感激地朝姜敏看去。
姜敏冷淡地收回视线,她只是不想亏欠人情,仅此而已……
如此,她与陆绾宁彻底的两不相欠。
十遍论语并不算多。
但陆绾宁没忘记自己的人设,将那些写得乱七八糟的纸张交上去。
“我知道自己写得不好,但我已经尽力了,纪先生您不会生气吧?”
话都让她说了,纪明棠还能说什么。
她冷笑一声:“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拿起自己的书就走。
宽大的衣袖带起桌上的宣纸,纸张轻飘飘落在地上,纪明棠踩着那张写满论语的纸张走过,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陆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