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叫了陆绾宁的养母,他给的价格不低了。
但陆绾宁的养母却打死都不肯让陆绾宁挂牌卖身。
他听得出来,姜玉衡嘴上说着不必勉强,实际上却是生气了。
是的,那可是姜二公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多少女子都巴不得倒贴。
如今竟然被一个贱籍的女人拒绝,哪怕面上没什么表情,他又怎么可能真不生气呢。
“所以我说,要怪,就怪你长得红颜祸水,怪你母亲傻。”
“你说当初你母亲要是点头,哪里还会有那场悲剧?”
“说不准你把姜二公子伺候好了,姜二公子一高兴,便给你脱籍了,连带你母亲一并鸡犬升天……”
话音刚落,陆绾宁一个巴掌又扇在了冯夏的脸上。
“畜生!”
陆绾宁打得手心火辣辣地烧疼,却不肯停下来。
如果可以,她甚至巴不得杀了这个畜生!
就在此时,一把匕首递到了她面前:“扬州知府案的结案卷宗今天下午已经递上去了,冯夏,水土不服深燃疟疾,暴毙而亡。”
陆绾宁呆呆仰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谢执。
男人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串联在一起却让陆绾宁忍不住迷茫。
谢执见状,不得不将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绾宁,他是你的了,你想将他怎么样,都可以。”
陆绾宁的心脏漏跳了两拍,她红着眼眶看向谢执,语气里全是不确定:“怎么样都可以?”
谢执点头:“怎么样都可以。”
“杀了他,也可以?”
“可以,只要你想。”
谢执将她拿着匕首的手握紧:“我去外面等你。”
说罢,谢执转身朝外走去。
陆绾宁看着谢执的背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昭狱走廊的尽头。
她转过头,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水。
冯夏此时才感觉到了害怕。
他看着又哭又笑的陆绾宁,倏然想起了那一夜,陆绾宁疯了一样朝着知府大人冲去。
她的手里握着一支簪子,那支簪子插在大人的胸口,差一点就要了大人的命。
他去捉陆绾宁,也被陆绾宁咬伤了手臂。
那时的陆绾宁像一只刚长出牙齿的小奶狗。
用她仅有的牙齿,无差别地伤害着所有伤害了她的人。
要不是他们人多,将她绑住,只怕那晚就和她同归于尽了。
可饶是如此,被送上京城的路上陆绾宁也不安生。
绝食,用美人计勾引他们妄图逃跑。
最后被识破,活生生将他随从的耳朵咬掉。
临近京城,竟然还能跳江逃跑。
要不是她的脑袋撞到了冰块上,只怕真就让她逃走了。
所以冯夏很清楚,陆绾宁绝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金丝雀。
她身上的那股狠劲儿,让他一个男人都害怕。
看着陆绾宁手里的匕首,他知道,陆绾宁真的会杀人!
他用尽全身力气跪在地上:
“绾宁,绾宁你不能翻脸不认人。”
“冯叔叔承认,为了送你进京,手段是激进了点。”
“可冯叔叔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如今,锦衣玉食,活得比我都体面,你可不能忘本。”
“你忘了吗?”
“我还是你母亲的相好,经常给你带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