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就是钩吻散!”
楚明桃稳了稳心神,将话接了过去。
怕琉璃几人不信,她还扯上了已经死掉的云芝。
“那毒就是我嘱咐云芝从外头买来,下在姨母的药罐里的!”
楚明桃越说越自信,她就等着琉璃接着往下问呢。
云芝已经是个死人了,若是琉璃追问自己钩吻散从何得来,她就全推到云芝身上去好了。
毒是她的丫鬟从外头买来的,从哪里得到的她也不甚清楚。
楚明桃暗暗舒了口气,方才还为云芝的死提心吊胆的她,现在却已经开始庆幸云芝的死了。
死人好啊,自己往她身上泼再多脏水,她也不会出言辩驳。
更何况······
楚明桃现在已有闲心摆弄自己偷跑过来弄乱的衣裙了。
云芝不过是个丫鬟,若她知道自己死了还能为她这个主子做事,恐怕只会带着笑去投胎。
陆霁真是跟着楚明桃一起过来的,略想一想就知道那个被活活打死的倒霉蛋,应该就是楚明桃嘴里的“云芝”了。
这下可算是死无对证了,他皱着眉头朝琉璃微微颔。
“云芝已被梁家的人打死了。”
主子身侧近侍的奴仆都是签了死契的,就算打死了官府的人也不会管。
一是为了这些人不生二心,二嘛······
琉璃冷脸盯着放松下来的楚明桃,二当然是好替主子们顶罪。
但楚明桃若是打着全推到死人头上的主意,可就打错了算盘了。
“楚明桃,你当真想好要独自承担毒害婆母的罪名?”
这话问得刁钻,但楚明桃笃定琉璃拿不出此案与梁从靖有关系的证据,梗着脖子不肯改口。
“反正人确实是我害的,要杀要剐任你们处置!”
此时此刻楚明桃也顾不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了,若有得选,她当然要保住梁从靖。
熟料琉璃却在楚明桃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粲然一笑,“恐怕梁夫人的一番痴情要落空了。”
“被打死的云芝没法儿说话,死了的老夫人却尚有未尽之语。”
······未尽之语?
那是什么意思?
梁从靖蓦地攥紧拳头,眼睁睁看着琉璃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来。
上头的字迹一看便知,和林芳月方才呈上来给琉璃看的那封遗书上的一般无二。
是蔺素娥的字。
只不过与那封现于人前的遗书不同,琉璃手上的却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还是楚明桃,另一个却是——
“我儿从靖。”
!
“不!这怎么可能呢!”
梁从靖猛地睁大了哭肿的眼睛,几乎要把那张纸盯出一个窟窿来。
娘明明说过、明明说过的······
梁从靖两眼黑,恍惚中像是又回到了数个时辰前,蔺素娥还活着的时候。
他甫一听见蔺素娥“杀兄杀子杀母”的言论,有一瞬间甚至想立刻掐死面前的蔺素娥。
但尚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
梁从靖是知道自己母亲的,若无十足的把握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蔺素娥面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心实意。
“娘,儿子······”
他想自己得说点什么,好叫蔺素娥不忍心将这些事往外头说去。
自己是她仅存的儿子了,就算是为了梁家,蔺素娥也不该将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才对。
不出他所料,蔺素娥若想对外说,现在也不必把他叫来说这许多话了。
“三年前,你买通了替从济喂马的小厮,在饲料里加了令马狂躁的东西。”
“从济撞破了你和楚明桃的奸情,心神恍惚下没现那匹马的异样,惨死在了马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