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眼角抽了抽。
那丫头都及笄了,完全到了可以找夫家的年纪,还日后成长呢。
裴莺见他不说话,又认真重复了遍,最后拧着细眉问:“霍霆山,你到底听没听见?”
霍霆山笑叹:“夫人要求颇多。”
*
萧家,书房。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萧雄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到地上。
寻常百姓得攒几年才买得起的茶盏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横飞,有些飞到不远处男人的脚边。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先冒这个头。
萧雄脸色阴沉:“不过区区一个屯长,这架子竟摆了十足,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是郡守老爷。”
“父亲请息怒,送去的礼他肯收,总归是好的,等……”
“息怒?”萧雄冷笑:“你让我如何息怒,都是你那好儿子惹出来的事。若非他醉酒后打死人,萧家怎会落的如今这般受制于人的局面?”
方才开口的那人嘘声。
那人是萧家二爷,育有六女一子,打死人的是他儿子萧尚。萧尚在小辈里行三,人道萧三郎。
原先萧二爷还未宠此子如此,只是后面一屋子姬妾都再未生出儿子来,他才将这嫡子、且还是唯一的儿子宠上天。
萧雄忽然收敛了满脸怒意,面无表情道:“老二,你祈求此事最好在那个屯长那里结了。若是结不了,你得做好将小三儿交出去的准备。”
一个孙儿罢了,他萧雄孙儿多得是,舍弃一个又如何?
萧二爷大惊失色:“父亲,万万不可!”
萧雄冷笑道:“没什不可的,他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错误付账。”
萧二爷还欲再说,但旁边的大哥偷偷递了个眼神过来,前者勉强将话咽回去,却觉心里有团火在烧,急得他嘴上欲起燎泡。
萧大爷此时道:“父亲,我们送了五回礼给那沙英,此人像是饕餮转世,吃多少都填不满,不曾给答复,也不和我们见面,他这是默认此事抹平了,还是……”
萧大爷最后那四字“戏耍我们”到底没说出来。
但萧雄何尝不明白。
一想到若是这个结果,萧雄心里狠狠打了个突。
一个屯长罢了,哪有胆量敢戏耍他们,他背后必定有人撑腰,而那撑腰之人只能是那位。
最近种麦策推行如大风刮过,吹及冀州内的千家百户。若所谓的亲戚之事真是被做的局,那说明对方不甘只弄个种麦策,接下来必有后招。
“老大,你去将那几个布衣的背景再查一遍,仔细些,切勿高调行事。”萧雄吩咐。
萧大爷应下,又问:“父亲,这礼咱们还继续送吗?”
萧雄思索片刻后说:“再送三回,倘若他还是如今这般,那就罢了。若此事依旧无进展,你帮我联系华家、齐家那几个叔父。”
萧大爷应声。
让萧雄十分惊喜,再送了一回礼后,沙英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对方约见面。
萧雄喜出望外,立马命稳重的大儿子带萧三郎携厚礼赴约,负荆请罪。
见面地点约在一所茶舍的包厢内,这场会面进行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