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林桑晚搬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手肘放在书桌上,搭着头,笑道:“贤妃娘娘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在宫中那两日,她这个姑姑还对她说了许多,什麽宁做宠妃,活得随心所欲。也不愿当皇後,整日讲规矩立规矩。
沈辞:“。。。。。。”
林桑晚见他这幅正经样,却又生的一副好皮囊,忍不住道:“沈公子,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你可有想我?”
沈辞收起独幽琴,不予回答。
林桑晚心道:“还是这麽无趣。”
为了炸一炸他,她立即起身,却一不小心闪到腰,连着前段时间被打的地方也隐隐作痛,痛地直呼:“啊啊啊啊。。。。。。”
果真躺太久,又太久没活动。
“你!”沈辞见她神色痛苦,连忙掌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低声道:“等会把人叫来了。”
忽感手掌碰到一处柔软,惊得他耳根微红。
林桑晚还未察觉不对劲,拿开他的手,道:“你这院虽然大,但人少得可伶,连个伺候的仆人都少见,有谁会来?”
“我的两位师傅。”
难怪在春猎时他的武功一点也不差,林桑晚道:“正好可以切磋一下。”
沈辞道:“。。。。。。,他们今日不回来。”
“沈辞,你一个人住这麽大院子,会不会有孤独的时候?”林桑晚盯着近在咫尺的淡眸问道。
孤独?
他自小以书为友,以位列三公为志,确实不曾感到过孤独,反而日日充实且踏实。
除了每年的那几日。
他眉头微微一蹙,放开她的腰,道:“不知林姑娘回了永都後可感到孤独?”
“我这人,不管在哪里都能过得舒心自在。在大堰,我喜欢大漠孤烟直,策马驰万里。”
顿了顿,林桑晚想了想,好像永都确实没有值得她喜欢的,除了时不时想看看沈辞这张倾国绝色的脸,于是不好意道:“回了永都,好像真没好玩的。”
沈辞淡淡道:“林姑娘可想过回大堰?”
“自然是想回的。”林桑晚感叹道:“我要是一颗树就好了,就能永远的扎根在一处,遮挡一方风雨。”
有那麽一瞬,沈辞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会永远见不到她。
站得久了,林桑晚感觉有些腰酸,自顾自地坐在软塌上,盯着他发呆。
沈辞垂眉,想起什麽,道:“林姑娘今日来是有事?”
“无事就不能找你?”林桑晚道:“我说了,想见你。”
她的眼中澄澈清明,无关风月。
沈辞见此,神色瞬间冷了下去,情绪难得带了些波动,道:“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嗯?”林桑晚不明白,她刚刚没干什麽,怎麽突然怒了?
沈辞:“。。。。。。”
两人又干瞪眼了许久,林桑晚忽觉无聊,准备打道回府,打开房门前,沈辞道:“多谢。”
林桑晚像是感觉听错了,定了好久,沈辞又说了一次“多谢”才明白他的意思。
沈家一个两个真是恩怨分明。
“沈姑娘已经谢过了,你也救过我,不是吗?”林桑晚转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笑得明媚,“以後莫要提谢不谢的,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我早就把你当亲兄弟一般。”
“亲兄弟?”
“昂。”有何不对?我们可是患难与共的亲兄弟。
只见房门打开,风起云涌,纷纷扰扰卷过这一方院子,拂过玉兰,带着浓郁幽香,冲入屋内。
沈辞沉着脸,道:“夜已深,林姑娘请回。”
走出门,林桑晚回头,忽觉他这样十分有趣,比平日里那张静水无澜的脸来得有意思多了。
她笑得花开万树,道:“沈辞,下次见。”
“啪”微重的门声,将满院的花香和笑声关在门外。
在她走後,他在後院种了棵树,却唯独等不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