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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第1页)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刺客的事就已经够让齐帝心烦了,这会儿禁军又推了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进来跪着,那边淮阳侯一开口,他的头就更疼了。

那拿人过来的禁军校尉便如实答道:“禀陛下,卑职等追逐刺客至行宫西南角落时,这二人就躲在旁边一处帐篷中…似乎在行苟且之事。且卑职等似乎听那此刻逃跑时曾大喊数声世子之类的……”

“陛下!这一定是栽赃!”淮阳侯听后立马跳出来辩驳,毕竟若是由着旁人落实这逆谋大罪,便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齐帝没有理会淮阳侯的辩词,而是看向台下的萧恪问道:“萧恪,行宫西南是何处?”

在场不少人都注意到齐帝并没有如往常用表字亲昵称呼,而是板着脸连名带姓地叫,原先有几个心中生了求情念头的,此刻也都打了退堂鼓。

萧恪面色平静,从容答道:“回陛下,行宫西南角的帐篷原是白日里为各家公子更换猎装与箭矢的歇脚之处,并没有人住。因为离诸位大人以及行宫尚有些远且地势偏低,是而巡视值守安排了一个多时辰一趟。”

他答得仔细,倒没让齐帝多废话问什么。

扫了眼那两个被五花大绑、衣衫不整的男子,齐帝皱紧了眉头,斥问道:“你二人半夜三更去那无人之处欲行何事?!”

赵嗣应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醒来如何就在那里了,他脑子还有些蒙,再则刺客之事他也是刚刚才听那校尉同皇帝说,并不明白与自己在那里有何关系,便只得老实答道:“回禀陛下,臣、臣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那帐篷之中,臣只记得与三两好友在宴席之上多饮了几杯,迷迷糊糊不知道被谁抬到了别处,定是有人暗害于臣!”

淮阳侯也顺着自己儿子的话喊冤道:“是啊,陛下。犬子虽无甚出众才能,但素来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谋刺之事如何敢为?!”

淮阳侯是齐帝的心腹,也是自齐帝登记之后才建功提拔的重臣,众臣自是不信他的儿子有那个胆子敢行刺皇帝,可如今刺客毙命,还是齐帝下令诛杀的,已然是死无对证。纵使大伙心中都有数,面子上却不好轻轻揭过。毕竟皇帝遇刺这么大的事,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是在同世人说,刺杀皇帝不是什么大事。

“朕自然相信爱卿并无此等不臣之心,只是若说嫁祸,也未免过于巧合了些。”

萧恪却在此时开口:“陛下,关于刺客一事,行宫的官员这两日已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不妨传来问上一问。”

“准。”

行宫的官员因为官职低微都等候在殿外,等被传召入殿后,一个个提起了自己探查的结果。七嘴八舌说了一堆,有的人为了表现自己比旁人更仔细,在答话时添油加醋了不少,不过他们的言辞无一例外都将矛头指向了淮阳侯,即便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淮阳侯不可能做这种事,这个时候都不免朝他多看一眼了。

“陛下!臣真的没有做过,我爹对陛下忠心耿耿,更不可能为之,定是有人栽赃……”

“逆子还不住口!”不过淮阳侯到底是齐帝身边的亲信重臣,他虽已察觉其中蹊跷都指向一人,却没有同儿子一样没头没脑攀咬,而是避重就轻先替儿子请起了罪。赵嗣应想反驳,却被淮阳侯一句话怼了回去闭上了嘴。

待赵嗣应老实了,淮阳侯才一撩袍服跪在殿中,一脸愧疚模样自责道:“陛下,都怪臣对犬子过于溺宠,才使得他轻易受人蛊惑构陷与人做下这等不体面的事,但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犬子必是被这幕后之人算计利用。”

“陛下,那刺客定然是胡乱攀咬。若淮阳侯世子是与男子在隐蔽之处行不伦之事,又怎会有心指使刺客到自己帐子前嚷嚷。不过……赵侯爷不是令郎,怎知不是恰好他二人在帐中行事被那刺客瞧见,顺势栽赃?”萧恪话锋一转,将赵嗣应同男人在偏僻无人的帐篷里苟合之事咬死,原本淮阳侯费心遮掩一二,偏叫他这般三言两语嚷嚷了出去,登时父子俩脸上都挂不住了。

不过赵嗣应显然没有他爹有心计,那话说得本就十分难听,若真是被那么传出去了,他这个淮阳侯世子的脸只怕都要丢干净了,被萧恪一激,想都不想扭头骂了回去:“你娶男人光明正大?!我做便是不伦之事?!我哪里到处嚷嚷了,分明是……”

“逆子闭嘴!”赵侯爷脸都绿了,只恨不得将儿子这张没有遮拦的嘴封上。

萧恪那话摆明了是在诱导赵嗣应,若是换个城府深些的必不会上这样的套,可偏偏赵嗣应光着身子被当众捉了过来,又摊上行刺谋逆这样的大事,人正慌着,让萧恪诈话一诈一个准。本来那话都已经让赵侯爷掰成是有人勾引蛊惑,摆明了是要牺牲妻妹的儿子,大家心知肚明,哪知道被自己儿子背刺坐实了。

如果不是这场合不对,萧恪真想笑出声。

人都是自私的,那些个为了建功的行宫官员是如此,为了保住儿子的淮阳侯亦是,那姓曹的也不是傻子。

他攀附上峰和姨母家才爬到如今的官位,本来就是稀里糊涂被扒光了丢到世子床榻上去的,一听淮阳侯要翻脸推到他身上,哪里愿意揽下这罪责,连忙道:“陛下,臣也是被冤枉的!不是姨父所说,臣没有蛊惑表哥,臣是……姨父!”

那姓曹的是淮阳侯夫人娘家妹妹的儿子,平日里随着淮阳侯夫人叫一声姨父,但若硬轮起亲疏来也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淮阳侯自然知道这姓曹的是拿话在点自己,但他生平最恨有人要挟自己。

“赵爱卿,到底如何?”

淮阳侯心中想骂娘,他本就是武将出身脾气算不上温和,不过是这些年在官场沉浮练出来了些忍耐性子,可若真遇上事把人逼急了,也少了几分冷静。他知道萧恪是块难啃的骨头,但这夫人娘家姊妹的孩子可算不上,当即便弃车保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陛下,小儿必是遭人算计,趁他酒醉将他弄到那处去故意让禁军撞见,好扰乱圣听。”

说着还偷偷给儿子一个眼神暗示。

赵嗣应刚被吓破了胆,这会儿看到父亲的眼神,脑中立刻编排了一堆阴谋诡计,跟着便附和道:“陛下,臣方才想起来。臣于宴席之上确实被人劝着多饮了几杯,之后便头晕目眩没了意识,而那时陪在臣身边的正是这曹敏,他一定是逆贼的内应,故意将臣迷晕诓骗至那处,肯定是一开始便谋划着栽赃臣和父亲!若是严刑拷问,必能问出其幕后主使,臣恳请陛下明鉴!”

那姓曹的小官在旁边都听傻了,眼瞅着这么大一个罪名扣到自己头上,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口中连连喊冤说不是自己。

萧恪恰好在此时开口道:“赵侯爷所言不无道理,不过令郎未免过于武断,这曹员外郎是您夫人娘家姊妹的子息,若是谋逆岂不是要株连九族,世子可别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不过那刺客报了必死之心,他活着时说的话不无栽赃的可能,至于是否有幕后之人还未可知,望陛下明察。”

淮阳侯倒是意外于萧恪此刻开口回护自己,不过细想想那刺客说了什么,他也心中稍稍有数,跟着说道:“陛下,臣以为燕郡王所言极是。刺客行刺已是大逆不道之举,他说的话多半是故意栽赃!只不过臣听闻那刺客挟持陛下之时,口口声声污蔑您戕害先宁王,不也是挑拨陛下与先宁王的手足之情,此等险恶用心,断不可能是他凭空想的,陛下切不可轻信!”

底下人说的时候,齐帝一直未置可否。他揉了揉额角,看向底下几个儿子,问道:“你们几个也说说,怎么看?”

太子身为长子,自是先开口的那个。

“父皇,儿臣以为淮阳侯所言无错,那刺客挟持父皇只怕是为栽赃。父皇细想想,若他只是谋逆,为何要挟持父皇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那番话,又为何在被贺绥射中他一箭眼见刺杀不成还要边逃边喊淮阳侯世子救他?只是这人已死,再想追查幕后之人怕是有些困难。”

齐帝微微颔首,抬眼看着另外几个儿子。

“儿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三皇子破天荒并未与太子争抢风头,而是附和了萧定昊所言。

倒是站在最后面的七皇子开口答道:“父皇,儿臣以为那刺客并无幕后之人指使。”

在满场之人皆附和太子和淮阳侯所言时,唯有七皇子萧定闻说了不同的话,连一旁跪着的萧恪都不由多瞧了眼这个还未成年建府的小皇子。

大抵是这个儿子年纪还小,齐帝只当他是童言无忌,不仅没有斥责,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道:“为何作此推断?”

“儿臣以为大皇兄所言有一处甚有道理,若不是为了刻意栽赃,缘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父皇动手,图惹诸多变数?可若说他是受幕后之人指使,那所图为何?皇叔已然过世多年,与父皇又是一母同胞,几位堂兄又甚得父皇看中,尤其是恪堂兄,更是担当守卫父皇宫禁的大人,而淮阳侯是父皇的肱股之臣,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刺客如此行事,无非是要将惊驾的罪责推到他二人身上,儿臣倒是以为那歹人必是与淮阳侯府和宁王府有仇之人。”

萧定闻虽年纪不大,但这番话说出来乍一听确是有几番道理。

齐帝面上也缓和了些,招了招手示意七皇子过去,显然是认同了小儿子这一个念头。

“传旨。将那刺客枭首示众,赵嗣应、曹敏二人行为不端,着革去一应爵位官职贬为庶人,凡曹姓者朝廷十年皆不录用。”齐帝这番责罚虽撤了淮阳侯世子的名头,但好歹算是将他从谋逆之罪中摘了出去,只是那句十年不录用曹姓之人的连坐之语仍是让人心惊,淮阳侯谢了恩赶忙将这丢脸的儿子从地上捞起来,推到了后面不起眼的地方去。

但地上还跪着一个萧恪,显然这事还没完。

果不其然,齐帝发落了那两个无关此事的小子就转回了正事,不过他先是看向救驾有功的贺绥。

“贺爱卿救驾有功,这些日子实有乃父之风。如今你年岁渐长,又已成家,便承袭你父抚宁侯爵位,择日成礼。”贺绥在太子领着一众朝臣高呼陛下圣明的声中起身谢恩,只是还不待他昧过味儿来,便听得齐帝话锋一转,连声都冷了下来。

“燕郡王萧恪此番失职,有负朕恩,拖出去杖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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