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望着宋晋颀长的背影,静静伫立在烈日之下。她明明只能看到宋晋此时背影,但宋晋此时面容却一下子就出现在月下面前:
微微垂下的睫,安静的眉眼。
前生,她曾目睹过不知多少次。那时候,宋晋已?是内阁首辅,位高权重。但他要抗衡的却是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天子。
威权如同烈日,高悬所有?人之上。
众人无不俯首帖耳,唯独他逆流而上。
月下见过宋晋轻垂眉眼的百折不挠,也见过他面?对强权一次次躬身告罪:臣知罪。
许是日头太烈,月下视线有?瞬间的模糊。
静轩阁内
庆王爷四十多岁,生得高大?轩昂,仪表堂堂。此时正不耐烦摆弄着棋盘,好不容易摆好,却根本无心下棋,又端起一旁茶水,没好气?喝着。
把茶碗往桌上一放,问道:“还没走?”
下人忙上前回还没。
庆王爷啪一声甩开折扇,呼呼扇了两下。
他对面?坐着的锦衣年轻人也是皇室宗亲,这时道:“王爷有?事径直出去就?是,怕他怎的?随他说?什么,王爷随便找个?借口就?打发了。”
庆王爷一收扇子,往檀木桌上敲了敲。“你知道什么!宋子礼这个?人,你就?不能?给他一点?机会!随便一点?机会,他就?能?将住你,让你进?不能?退不得!”
“我就?不信!王爷硬要走,他一个?三品官员,还能?拦得住?”
“他——!”庆王爷啧了一声:“总之就?不能?给他拦你的机会!”
他再次打开折扇,烦躁地扇了扇。“别看宋晋长这个?样子,言笑晏晏,文质彬彬!哼,都是骗人的!抓人软肋是一抓一个?准,两句话就?够他把人架在?那里动弹不得!”
烦躁极了的庆王爷嘟囔了一句:“还硬来?本王不要脸面?的!”
对面?人一听这话,脱口道:“王爷吃过这位探花郎的亏?”
庆王爷脸一红,立即瞪眼:“去去去!能?给本王亏吃的人,就?没有?!他,一个?小?小?三品,哼!”
对面?人哦了一声:真吃过外头那位宋侍郎的亏啊,怪不得宁可躲着,也不敢出去交手。
庆王爷忍不住站了起来,要不是下午还有?事,他才不着急!宋晋愿意等,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耗着。他要吃食有?吃食,要睡有?软榻,他耗不死他!
可就?怕一个?“要不是”!偏偏是今儿!
今儿要办的事儿,他可不想引起旁人一点?点?注意。
想到这里庆王爷暗暗骂了一声。
静轩阁外
宋晋仿佛感觉不到头顶烈日一样,面?上不见一丝急躁。一张脸越晒反而越显得白了,看得一旁躲着乘凉的王府下人暗暗称奇,心道难怪都说?这位探花郎是玉人。
烈日下绯袍更红,衬得越发人如玉,五官安静精致。
突然,宋晋长睫一动。
一片阴凉笼下,铺天盖地的炽热顿时一消。
宋晋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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